第065章 认祖归宗祭祖典(二)(第1 / 1页)
“婢子是夫人的大丫鬟环翠,大小姐昨日见过婢子两面。”环翠面上带着一丝微笑,既显得谦卑有礼,又显得大方得体,不像是李氏那种做丫鬟上位的主子能培养出来的。
“嗯,昨日见着了,见你身上有种不同于一般丫鬟的气质,当时因为人多也来不及细问,今日逮着机会,所以就好奇问问。”锦阑心的意思是想问环翠的出身。
环翠立马显得清高起来,“祖上是做过高官的,母亲也极注重个人修养,后来家父受了难,我子就被发配成了官奴,是夫人看可怜就收了我。”
“那家人都在哪呢?”锦阑心露出难过的神情,关心道。
见锦阑心不似虚情假意,而且对自己这种下人她也犯不着虚情假意,环翠心中一动,眼神黯淡的回道,“父亲母亲都被发配了边疆,已经没办法联系到了,也不知道这几年他们过得可好。”
锦云心听了,也和锦阑心一样动容,两人都跟着环翠担心起来。
“大小姐,三小姐,夫人有请。”是个穿着深棕色杭绸褙子的婆子,看着锦阑心他们的眼珠子似乎发着光,笑容中尽是谄媚,这人锦阑心昨日宴席没见过,但一瞧就不喜欢她。
两人应声,由环翠和婆子一起迎了进去。
“夫人,大小姐三小姐果真是相貌顶上的,大小姐清丽不俗,三小姐艳丽非凡,真不亏是老爷的女儿,竟真都和二小姐有着异曲同工的美貌气质。”婆子一进屋就对着坐在八仙桌旁的李氏夸赞起来,可锦阑心听着怎么觉得最终都到了和司马湘一个层次去了。
“瞧你把他们夸的,他们可都还没见过你呢,想要记着你的好话都不知道你是谁。”李氏不以为然,轻描淡写的数落锦阑心不识家里人和事的过错。
这才半天时间,又发生了那么多糟践事,哪有时间打探敌情,但锦阑心也只得先忍着,等过了祭祖典,那就不是这么好欺负的了,立马继续低姿态,“母亲说的是,阑心这就赔礼。”语毕,屈膝行了半礼。
锦云心见状也跟着行礼,倒是让李氏眼中一惊,婆子也有些无措,只得马上赔上笑脸道,“大小姐三小姐多想了,夫人那是说老奴没礼数,到现在都没跟你们自报姓名,都是老奴的错。”
扶起锦阑心和锦云心,婆子立马屈膝福身给他们回了礼,然后接着堆笑道,“老奴是自幼在相府做活的,也算是老人了,夫家姓曾,目前是内院厨房的管事。”
“她就是饭菜做得好,你们要是想吃什么就和她说,没有她不会做的。”李氏接话道,语气中居然透露出一丝亲昵。
“是,那我就不和曾嬷嬷客气了,谢母亲。”锦阑心和锦云心先后谢了李氏。
李氏点点头,就开始交待祭祖典的事情。
“虽说时间赶得紧,但我和老爷也把祭祖典做得差不多圆满了,待会用过早饭就去祠堂的后堂候着,辰时一到就开始。昨晚听老爷说你已经去查看了往日的祭祖的惯例,但是这次的和往日有些许不同,你还得代替你弟弟天心入族谱,这是要在族谱上签上名字的,你会写字吗?”
“认字还成,平日在边上瞧天心读书也识一些,就是字没正经八百的练过,要是写得糟了,会不会有什么不好?”锦阑心其实哪是这般,虽然忙于生意,但她也懂得见字如见人的道理,穿越前就有些毛笔字的功底,之后天心读书自己也常跟着,到现在哪里会因为字写得丑丢人呢,她这么说只是想试探李氏。
“哈哈,女子无才便是德,能写字就成,别学湘儿,她整日琢磨那些文人雅士的诗词歌赋,搞得我头都大了,现在还弄得有些许洁癖。”李氏淡笑,言词中说司马湘学诗词不好,但神情中却都是自豪满溢。
“没想到二妹还懂得如此多,我这个做姐姐的要自愧不如了。”锦阑心顺着李氏的话恭维起来,“对了,二妹还没过来吗?”
“已经在路上了,我们先去大厅等着,一会用饭。”
李氏觉得锦阑心好似没有以前见到的那般厉害了,感觉少了很多锐气,不过这也好,只要她不蹦跶,就好收拾。
锦阑心和锦云心两人上前,一人扶了李氏一只手,仔细的端着,动作虽不娴熟,但却恭敬有余,曾嬷嬷又是对他们两一阵夸赞,李氏也只是笑笑,并不接话。
算是平静的吃完了饭,之后就去祠堂的后堂等着,时间在一来一往的暗波涌动和虚情假意中流淌,一晃就到了辰时。
女人是不能参加祭祖典的,他们只能在后堂呆着,锦阑心是特殊情况,她要代替锦天心,所以今日打扮得也很喜庆得体,司马傲和司马威在祠堂招待族里的亲戚,而且今日族里最年长的老人会来帮忙做主祭人,他们就更不敢怠慢了。
吴德来后堂请了锦阑心,到祠堂的时候,锦阑心瞧到了一大帮子形形色色的男子,有低头不语的,有高谈阔论的,有温润儒雅的,有白发滔滔的,有气质不凡的,有自命清高的,等等,而且个个都穿着得体隆重又不抢主办人家的风头。
见锦阑心过来了,以前就在青云书院见过的司马威立马上前来,“大妹,还是第一次以哥哥是身份和你见面,以前要是有什么不愉快,也别计较了,今日哥哥可是推了书院重要的比试来的。”
你一个当哥哥的,难道还不想来参加祭祖典吗?居然还有脸说的那么冠冕堂皇,还似你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锦阑心对这个人一直没好感,心中不免排斥几句,但面上却没有表露,笑着道谢。
司马威见锦阑心如此,也笑了起来,带着锦阑心去见正在一旁忙着和主祭人说话的司马傲。
“爹爹。”锦阑心甜甜的叫了一声司马傲,司马傲应了,忙给锦阑心介绍,“这是你叔公,本不愿劳烦叔公当主祭人的,你还不快向你叔公道谢。”
锦阑心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所谓叔公,白发滔滔,胡子都花白了,还留得很长,一双布满褶皱的老手还不时的摸着胡须打量锦阑心,就在眼神刚要对上的那一刻,锦阑心屈膝行礼道谢。
叔公微微噘了嘴,示意锦阑心起身。好大的架子!锦阑心腹诽。
“行了,赶紧开始吧,别误了吉时。”说着就径自穿过司马威和司马傲之间的空隙,和锦阑心擦身而过,感觉并不对司马傲有多赏识。
司马傲有些不悦,但也不发难,只低头吩咐了吴德,让管事和小厮们准备。
叔公是司马家族年岁和辈分都最长的,又是主祭人,见众人都安静了,他就吩咐大家按辈分一次站开,锦阑心是最小辈的,只能站着最尾端,然后就跟着主祭人向供桌前的祖宗神位行礼。
首先是初献,吴德带了人在四个桌子拼成的供桌最里端摆放了一只羊和一只猪,个头都有点大,拢共占了三个桌子。主祭人叔公就在下人奉上的物品中一次摆放好筷子,汤匙,盏碟等,然后转身朝向众人,开始用唱腔的形式宣读锦阑心根本听不懂的祝辞。
祝辞很长,听得人昏昏欲睡,锦阑心见一旁的司马威略微流露出一种厌烦情绪,低着头嘴中喃喃,也听不到说些什么,不过锦阑心猜想司马威一定不是表面上的书香有礼的,脑袋中不禁回想起当初参加千禧宴的事情,虽然自己梦游没记忆,但从小草的后来的描述中也能想象他当时毫无风雅的模样。
终于进行第二项了,吴德带着小厮焚烧明器纸钱,一旁还有专人奏乐,然后又是一通祭拜,这次跪拜的时间和次数都多一些,起起落落,锦阑心很少跪拜的人哪里受得住,不知不觉当中已经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自己那两条酸软的腿中,最后一拜起身的时候,锦阑心突然一声大喊“啊……”。
自己还来不及反应,身子摇晃,双手已经本能的伸出去找地方拉扯支撑,无奈什么都没捞着,锦阑心又在慌乱中绊了几下,重心严重不稳,转了半圈竟然侧身翻倒,朝前面依次站好的父辈级人物扑去,这可是犯了大忌的,在凤凌国,女子本就不能和男子有肌肤接触,未出阁的女子犹是不成,而且锦阑心侧翻压倒的人还是自己的父辈,他们都没办法反应过来,顿时乱成一片。
锦阑心只记得一件事,那就倒下的那一刻,看到一旁安稳站着的司马威嘴角飞快闪逝的狡黠笑容。
罪魁祸首原来是他。
倒下,爬起,四周充斥着责怪训斥声,锦阑心看着眼前被自己压倒的几个父辈人物,脑袋轰隆隆的响,一股子由愤怒和担忧交织的情感瞬间激发了全身的邪恶细胞。
司马威则在人群中一个个帮着锦阑心赔礼道歉,还说着,“妹妹她只是不小心踩到裙角摔倒连累了大家,还请各位叔叔伯伯们海涵,多包容一下我这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