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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容从唇角散开来,一时像千树万树的梨花,妍丽不可方物。
小姑娘上前行礼,叫完“叔父”垂了头,露出来一截雪白修长的脖颈,这让陈怀安想到信上的字,秀美又稚气,他微微拧起眉,当日送信的不是什么仆役,竟是靖宁侯府的世子。年轻公子温润如玉,却暗藏锋芒,好像他不去接这母子三人,他就要送他们去靖宁侯府!
不知是否因这侄女儿?陈怀安深深看了陈莹一眼。
没想到他会出现,常翊原本负着手,一下垂在身侧,收敛了刚才在下人面前的倨傲。
三十五岁能当上吏部的侍郎,陈怀安可不止文采出众,常翊而今是举人,将来是要多多依仗陈怀安的,毕竟他们常家,没有一个能如此成器。所以尽管他把陈家当半个家,在陈怀安面前却是从来都不敢造次的,甚至比对他的亲生父亲还要恭敬。
常翊弯下身子,赔笑道:“姨夫,外甥不知您竟然在家,早先前听姨母说杨阁老邀请,您去杨家做客了。”
“刚刚回来。”陈怀安语声淡淡,把目光投向了旁边的吕氏。
常翊忙道:“我正要送他们去上房,姨夫您回来最是好了。”
陈怀安并没有接话,眼里只有吕氏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蜡黄的惊心,仿若已入膏肓,他心头一震,险些认不出来,看她的眼,看她的鼻,想要寻找曾经那个小姑娘的影子。
然而物是人非。
陈怀安眸色暗沉:“病得如此之重,怎不早些来京都?难道是嫌自己的命长吗?”
这个人还是一点没有变,变得是这长长的岁月,吕氏只觉喉头刺痛,低头将手捂在唇上,摊开时,鲜血好似一朵赤团花,灼目的残酷。
她想起那天响在耳边的话——“你的命是我的,你现在该还了。”
她遂他愿,嫁给陈怀林,从此两不相欠。
然而沈溶却赴鹿鸣宴,圣上亲赐酒,年少得意。
“靖宁侯府是因何缘由邀请我们?”袁氏颇是欢喜,“靖宁侯夫人爱好清静,多不露面,我记得,好像还是两年前在钟灵寺遇见过一次。”
印象里,面如皎月很是貌美,大约如此,她生得儿子不似靖宁侯那般英武,却是有出尘的俊秀,也难怪会从文,实在想象不到这样的年轻男人舞刀弄枪会是如何的光景。
老夫人回道:“说是赏菊。”
“是吗?”袁氏疑惑,不过这总是好事儿。
“定然还请了别家的。”老夫人道,“当初沈公子中举,他们沈家不曾摆宴庆贺,许是补一道罢,你好好准备下,我老婆子便不去了,都是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