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官拜节度(第2 / 2页)
郑清之点点头,又道:“史相也吩咐许节使持重用兵,莫要轻启边患。李全在山东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只能缓缓图之,千万不可操之过急。若主动出击,将蒙鞑引来,反而弄巧成拙,切记。”
许岸笑了笑,心中却不以为然,怪不得朝廷清议日日口诛笔伐史弥远一党对外只会议和,这史弥远果然是畏敌如虎,进取之心不足。
“遵命!”他点点头,反问道:“我忠义军粮饷已经拖欠多日,不知道何日才可分发下来?”
郑清之笑道:“赵南仲(赵葵)正入主楚州,此事一了,绢、钱合计二十万匹贯便会送到。”
许岸大喜,起身答谢,他明白这时是他和朝廷正是蜜月期,不知道这蜜月期能延续多久,也不知道日后朝廷是否会像对付李全一般对付自己。
郑清之问道:“听闻许节使身世未明?可曾查访过?”
“正是。”许岸微微点头应道,“三年前犯了癔症,忘了之前的事。查访过,但能记起的事情太少,查访不得。”
郑清之闻言,略略想了想,问道:“记得家里还有什么人么?”
许岸回道:“只记得幼时先父早逝,母亲与兄长教我读书写字。”心中却觉得奇怪,郑侍郎怎么对这些感兴趣。
郑清之表情有些尴尬,笑了笑说道:“我今日见到许节使,总是觉得似曾相识,又听赵南仲(赵葵)说过你的身世,也许是有缘,对你的身世特别好奇。”
许岸对过去的事情记得也不多,说道:“我只记得居住的地方门头写着全府二字,也许家里是姓全的,许岸许横舟之名,是忘事之后才用的,我也并不姓许,可能姓全。”
郑清之沉默了一会儿,问了许岸几个问题,许岸都摇头不知,直到最后一个问题:“许节使可记得你或者兄长的乳名?”
许岸思索了许久,应道:“我记得娘亲唤兄长为‘乌孙’。”
“乌孙!”郑清之手颤了颤,几乎将茶杯掀翻,许岸更奇怪了。
许岸蒙在鼓里,郑清之心中却涌起一阵惊涛骇浪。‘乌孙’正是官家幼年时的乳名。
赵与芮年少之时跟着他学过儒家典籍,现在面前这位许节使的面容依稀便是当年那个斯文有礼的少年模样,就连官家说过耳后的痣也对的上。可那脸上表露出来的气质却完全不同,赵与芮是那种谦谦君子的气度,温润如玉;而这位许节使却是双目精光闪烁,气度不凡,隐隐带着杀伐之气。
长得像,可谈吐气质,明明是两个人,郑清之也迷茫了。他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陷入了深深的思虑中,思来想去,此事过于重大,还是回到临安再与官家商量再定。
今日也是许岸纳妾之日,许岸并没有食言,张士显已安排好了一顶青衣轿,将婉玉接来。
宋朝官员纳妾极为流行。这是因为宋朝廷有一个规定,地方官员上任,很多情况下不能带家眷。因此许多地方官购买姬妾,以便于照顾自己。此外,还有一点很重要,纳妾是为了满足官员们的各种欲望。比如说有的人纳妾是为了生育子嗣、延续香火,有的人是为了显示自己的身份,还有的人是因为贪恋美色,正如宋朝文人所写的“奇花不比寻常艳”。
妾的地位与妻比起来可低多了。一纳一娶天壤之别。纳妾的仪式也极为简单。不过规矩还是有的,正室必须同意;许岸尚未婚配没有正室,自然不需要正室必须同意。纳妾不同于娶妻,只许稍些银两物资,一顶青衣轿装着所纳之人,从侧门或者角门进屋,不拜天地,不拜父母。
许岸派人亲兵江兴唤来:“你安排几个机灵点的,去淮西、楚州、青州走一趟,查访这位婉玉小娘子的身世。”
“节使是担心这女子是细作?”
许岸缓缓点头:“她之前是淮西安抚司的细作,此次郑侍郎之事有些蹊跷,我有些担心,但又不想打草惊蛇,她不重要,她后面的势力才重要。只有留着她这条线索,才能顺藤摸瓜找到背后的势力。”
“诺。”江兴应声,抬头又禀报道:“节使让末将招募细作,可军中士卒愿意为细作的并不多,商人之中倒是有不少。”
许岸皱皱眉:“此事也无法操之过急,多增加些人手,另外,咱们军中肯定也有细作,你要想办法把这些细作给挖出来。”
“诺!”江兴领命而去。
今夜海州府衙大摆筵席,一是庆贺许岸封节度使,二是许岸纳妾。
许岸身为节度使已经是从二品的高官了,若论品级,比一身紫袍的三品大员郑清之还高,但宋朝文武有别,文官天生比武将优越,别说三品大员,就连正六品的文官都可能坐上执政。许岸请郑清之上座,自己相陪。
除了张士显之外,国安用、范成进、张惠一众武将也来赴宴,纷纷上来敬酒。许岸已经喝得微醺。酒过数巡,便被人搀扶进洞房。
婉玉已经在新房中等候,她本就姿容绝艳,昏黄的灯光下更说不出的美艳动人。
“奴家服侍阿郎更衣。”婉玉浅笑盈盈,“让下人送些醒酒汤来可好?”。
她一双妙目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许岸方才还在思虑这女子自荐枕席有何目的,郑侍郎被劫持的事情与她有何关联。可此刻酒后微醺,左手一用力,直接将眼前女子揽住,笑问道:“我还不知道你姓什么?”
婉玉抿嘴轻笑,睫毛扑扇扑扇:“奴家姓韩,闺名小蓁,阿郎叫奴家婉玉也好。”
他自觉呼吸有些粗重,笑道:“不管是小蓁还是婉玉,今夜便是洞房花烛。”
婉玉靠在他身上,声若蚊蝇几乎不可闻:“阿郎,咱们还没喝合笣酒……”
“不急。”他轻轻一笑,将她楼得更紧。
婉玉轻咬银牙,“阿郎要奴家,奴家就拼将性命服侍……”
他笑道:“既然如此,咱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