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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然收尾时,姜黎久久不能回神。
连有琴徵也喟叹半晌,这才赞道:“此人该有凌云之志,必非池中之物。”
“我听他一开始那么大气磅礴还以为是个男人,可是后来又缠绵一如女子,接着节节高进又似男子,真想看看那个弹奏的人。中间断了一点有点可惜,不过这人还是弹得很好的。”竹青很中肯的评价,有琴徵却道:“不……我反而觉得他中间停的好,那一节……空的恰到好处。”
姜黎杵着脑袋恍恍惚惚的听着,忽而见任巧回来了,见她们这副样子不由得问:“怎么了?”她自是不通音律,但一听竹青说起,也叽叽喳喳跟着到:“我也觉得后边那首好听些,前面那曲平平常常,不是教坊里常有的么?”
有琴徵也只笑笑,小丫头不懂并不稀奇,若要论技艺,肯定是弹琴的人技高一筹,但是若要论意境,则不能及箜篌之万一。而音律,不过是修身养性,传情达意的手段,拘泥于常反而落了下乘了。
那个弹箜篌的人想来是不满琴师的满腹消沉吧,定是个急性子的。有琴徵想到这里不由得一笑,竹青见了就问:“你自个儿在那儿笑什么啊?”
她便指指中间的大船:“那船上定然是些有意思的人。”
竹青翻个白眼儿:“你又想勾搭谁?”
有琴徵无奈:“我就说说,竹竹你又想什么呢?”
好不容易河面上的船摆顺了,被堵在河心的船纷纷靠岸,一艘高大沉重的重楼画舫和一艘朴实的客船同时挤过来,客船上的船家就喊了:“哎哎哎……那是哪家的船呐?这儿是载客的码头,别处去!别处去!”
然而画舫并不理会,船工技艺高超抢了个头就扎进来,擦着码头把船撂下了。
那边船上就火了,周围人也议论纷纷,这时一个穿胡服的青年男子走上甲板来对着对面船道:“我家主上要在此上岸,烦请你们等等吧。”
他话说的轻描淡写,姜黎眼尖,一眼认出是那个在汴州城仗势欺人的聿赍城孟章卫。
她心下便一跳,顿时眼也不错的望着那画舫。
那画舫足有三层,层层装饰华丽,极尽富贵奢华,船上穿着胡服的年轻人们挎着弯刀闲闲站着,对周围的指指点点毫不在意,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姜黎的心都要跳到船上去!
聿赍城孟章卫,我家主上……
接着又走出来另一个年轻人,高鼻深目,鬈发绿眼,长得比三年前更加高大,小麦色的手臂上箍着一个镶嵌绿宝石的錾银金臂环,春天里只穿了一件没袖子的翻领胡服,从腰带里摸出一粒什么扔给对面,用流利的中原话道:“劳驾让让吧。”
那边的人接了交头接耳一阵低呼,接着二话没说就把船让开了。
任巧喊起来:“哎哎!那是我们的船啊,凭什么让他们啊!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