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郡主千岁(第2 / 4页)
王鳌再也忍不住切磋的心思,上前一步,拱手道“仙郡主万福,在下王鳌,久闻郡主才名,不知今日,在下可否有幸,也能讨教一番。”
好巧不巧,谢迁刚好撞见王鳌,也要考校自家程。暗道:王鳌自幼便有才名,年轻有为是来年状元的第一人选。自家儿又这般纯善,岂是那狡猾似狐,其王鳌的对手。
陡然间,谢迁加快了步伐,衣诀翩翩而至,一双眸光不禁射出寒星,但神色不显,拱手道“于乔这里刚巧琢磨出个对子,济之可要一试?”
王鳌自幼聪颖异常,世人皆称赞,更是博学有识鉴,经学通明,制行修谨,文章修洁,善书法,遂从未遇过同龄人中可与匹敌的对手。
但谢迁仿若如黑马一般,短短两年之内便与自己齐名,他王鳌早有意一赛,今日借这个机会刚刚好,待他获胜了,再与仙郡主切磋也无不可,毕竟他们二人同是解元郎,不存在欺负之说。
当下,王鳌拱手回礼,道“济之洗耳恭听”。
谢迁瞧着当下身处浙江之上,又想起昨夜那高耸入云的城隍高塔,随口道“于乔的上联为:江浙浙江,三塔寺前三座塔,塔、塔、塔。”
待谢迁话落,王鳌不由得心中一沉,当下暗道:谢迁上联中的那三字同其后边儿的塔字,交相呼应。且在下句中不能出现“三”这个数字,但其它的数字又不押韵。
遂王鳌一时竟是没有丝毫的头绪,未能对上下联。想他这大才子,竟被人家谢迁随口说的上联给难住了。
谢迁微微挽起袖子,骨节分明的手,将案子上的沉香点燃,插入青花籽料香插。
但见那缕青烟被清风吹得亦断亦续,洒脱肆意的时聚时散,四周幽香缭绕,香韵幽绵。
悄然,谢迁瞧着那一缕青烟,眸带笑意,在如画中山水虚化间,对着青烟后的程眨眨眸子,从容淡定,道“不急,济之可再思索会儿功夫,以一柱香为限。”
此时,王鳌若是抬头定会发现谢迁的心不在焉,但其正处于苦思中,听了谢迁的话,不禁尴尬得脸色一红,礼貌性质的点点头应下,随后将头放得更低了。
谢迁上前一步,瞅着比自己矮的程楷,想着其“鄙视”自家儿的场景,以牙还牙的俯视,道“在下早便听闻程家有一子,有程克勤程大人之才,乃一族后起之秀,不知今日程楷公子可方便讨教一番?”
程楷也在思虑谢迁那诡异的上联,只是不得其所,再见王鳌都被其难住,心中也明白这谢迁是来者不善,不禁心中发怵。
但想着倘若对子长些,就是自己对得不工整,也能勉强对上,总比王鳌连一个字都未能答出好些,遂拱手道“在下偏喜略微长些的对子,还请谢解元出题。”
谢迁强忍着身子不舒服,鸟瞰码头岸边来来往往的小舟,碧波荡漾的江河,顿时,心中有了主意,话不多说,淡淡道“好,咳咳,在下的上联是:架一叶扁舟,荡两支桨,支三四片篷,坐五六个过客,过七里滩,到八里湖,离开九江已十里。”
待谢迁话落,程楷只觉得天色皆暗,他脸上的骄傲,彻底停滞了。张了张嘴又闭上,想死的心都有了,但生死是小,失节是大,倘若自己未能想出下联,丢得可是程氏一族的面子,尤其在如今的敏感期。
程楷努力将肚子里的文墨搜索个遍,却依旧没有丝毫头绪,无奈间往谢那里求救。
但见谢一手轻抚栏杆,另一手摇折扇,不紧不慢,走走停停,看那气色仿若置身事外,好个云淡风轻。再一细瞧,谢竟柔情蜜意的望着,将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的觐钥。
程楷同迷了眼的程廷珙不一样,其自幼便聪颖异常,程信一直将程楷作为程氏小辈中的第一人,亲自带在身边悉心培养,遂程楷就算再涉世未深,也不会如程廷珙那般盲目。
程楷难为程,不过只是为了程氏一族的颜面,但这会儿瞧着这般模样的谢,仿佛将一切都由点连成线,忽浮现出有种被利用的感觉,仿若他维护的是林淑清,而不是程氏一族。
但程楷很快便摇摇头,将这些想法甩去,全心投入到对下联的思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