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桃李酿春风银河挽、天星横度,万里风(第1 / 3页)
这一帮人进门之后, 领头的一眼便看见云裳在曲长负面前跪着。
他当下冷笑道:“我说城东庄子里的那些人怎么被救走,原来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我把你从小养大,你倒处心积虑地联络外人害我!”
云裳大惊道:“什么?城东庄子里的人……我、我没有啊!”
她想让曲长负救她脱离危险, 又不想当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 又怎么可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这名矮胖男子正思雨楼的幕后老板韦金财,城东的庄子正他平时训练新人的秘密基地,没想到这回竟被抄老窝, 气恼之外更添慌张。
他本来认准云裳所为, 气势汹汹就找过来, 结果听对方说的情真切, 又不觉犹疑。
韦金财看曲长负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心思转动,笑着说道:“方才在堂上听乐公子口音,似乎京城人士。不知道你可识得镇安伯刘雄飞大人?”
曲长负道:“没见过,不过听说此人失势啊。”
韦金财『摸』不清楚曲长负的底细, 便想让他知难而退,不要多管闲事,此把自己靠山的名字报上来, 没想到这小子不知天高,竟然不买账。
他也有些不客气,冷笑一声道:“失势?笑话!刘伯爷可宋家军中大将, 随着宋太师的外孙立下实打实的战功才会被封爵。”
“你当知道, 宋太师这位外孙便鼎鼎有名的曲长负曲大人, 年纪轻轻就已经封侯拜相,连当今圣上都要尊称他一声老师,可不一般人能惹得起的!”
云裳在旁边听着, 心里十分忐忑,也不知道自己临时找来的这位“救星”会不会被吓住。
她知道韦金财非虚言恫吓。
前几年的战『乱』之后,天下平定,先帝被杀,最有可能继承皇位之人,唯有璟王太子。
百姓原本还担忧这两个人为争位再兴战祸,却没想到,璟王根本对皇位没兴趣也就罢,就连太子都放弃那把唾手可得的龙椅,而自愿当一名闲散王爷,在各地开办堂书馆,不再理会政事。
甚至不知道否为杜绝其他人鼓动的心思,他别说娶妻,王府上至今连一名姬妾都没有,更无子嗣。
在此情况下,由礼员外郎苏玄提议,众人将在战『乱』中侥幸被救下的程王幼子齐岚接回京城,拥立为新君。
齐岚登基时只有十岁,便将璟王封为摄政王,又对曲长负以“老师”相称,拜为太傅,十分敬重。
过几年之后,璟王与曲太傅双双辞官而去,皇上苦苦挽留,最后才硬保留他的官衔,只许两人几年的时在外游历。
幸好此时已有苏玄为相,辅佐皇帝,倒也万事无忧。
听说璟王曲太傅离京的那一日,被御驾亲自送到城门口,小皇帝扯着曲大人的衣袖痛哭不舍,最后还被璟王给硬提上龙辇赶回宫里去的。
如此圣眷,就算宋太师如今已经退下来,曲大人不在京城,谁又敢说一句他失势呢?
刘雄飞既然这一派系的人,想必春风得的紧,轻易无人能动得。
云裳悄悄打量身边乐公子的神『色』,却发他泰然自若,毫无慌『乱』之『色』。
曲长负笑道:“那我若偏偏要惹呢?”
一来二去的,韦金财也怒,大声道:“那你今天就跟那个贱人一起留在这里罢!”
他方才见识到曲长负的武功,这回带来的也都身手高强之辈。
韦金财不确定云裳知道多少,也不知道他又告诉曲长负多少,为稳妥起见,只能把这两个人都先控制起来再说。
眼看青楼的护卫围上来,云裳立刻往曲长负身后躲去,却见对方站起身来,夹手一夺,便将一个人手里的长刀抢入手中。
曲长负将那人踢开,撞倒一片,同时头也不回地一反手,那刀就朝着他身后的云裳劈下去。
云裳整个人都吓得不会动,在场的其他人也都一脸惊愕的怔住。
曲长负虽然根本就没看,这一刀却精准到极,云裳的外衣瞬撕裂,向两边敞开,她胸口缠着的两团假顺势滚落下来。
云裳一声尖叫。
韦金财显然早就知道怎么回事,面『色』阴沉,在场的一名护卫却忍不住脱口说道:“男的?”
曲长负道:“很惊讶吧,谁能想得到整个金淮城最艳丽的头牌姑娘,竟然会一位男子呢?只你二位内讧,却要把我这种无辜的客人拖进浑水里挡枪,真很不厚道。”
这还多年来云裳的身份头一次被拆穿,很显然曲长负来者不善,根本就冲着这件事才会出在思雨楼中。
韦金财冷冷地说:“你都知道什么?”
曲长负道:“知道的不多。本朝规定官员不可嫖/娼,你明面经营这家青楼,暗中却拐卖年幼的男童童,加以调/教,待长成之后送给达官贵人亵/玩。这一,云裳没有说全,但也未曾冤枉你。”
他回头扫云裳一眼:“既然云裳果真男子,那后面的事情我也可猜上一猜。他要如此男扮装,多半相貌确实生的美丽,整个思雨楼中没有一名子能够比拟,你才想出这个主来揽客。”
“但云裳年纪逐渐大,男人的骨骼到底要粗壮一些,他又无法真的接待喜欢子的客人,再留下去就要没有用处。但如此身价,不赚上一笔又很可惜……”
曲长负慢悠悠地说道:“我方才见楼里好几位姑娘『色』艺双绝,打扮也华贵,就估『摸』着,韦老板应当开始培植新人。你的打算,应该在新的花魁被捧起来之后,将云裳也送到哪位贵人的府上吧?”
云裳这样的出身,又男人,无论到哪家府上的地位都不会高,遇上一些有怪癖的人更等于往火坑里面跳。
这跟他在众星拱月一般的生活差得远,他自然不愿。
“你告诉我的那些话,不过为激我『插』手此事的托词。”
曲长负对云裳说:“你既然已经预料到自己的下场,那必然也同样知道韦老板多年下来从事的那些勾当。我猜以你的才艺经验,说不定平时还要帮着他一起调/教新人,这些勾当里面,也少不阁下的掺,对吗?”
云裳没想到此人由自己的『性』别就能猜出这许多内情,一时心头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