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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微光（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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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虹一愣：怎么回事？巴仔跟进来了？

不对，难道杜飞又出现了？

岩灵寨里正上演魔术表演吗？或者这里藏有什么机关暗道？我明明看见杜飞走进了这座木屋，我摸进来搜了一圈，空无一人。我上了楼，他却在楼下出现了，还点上了油灯，这不就是活见鬼吗？他有没有发现我呢？

且慢，我先不急下去，看看下面到底是什么鬼？

江虹卸下了双肩包，轻轻放在地上，躲在楼上侧耳细听。

楼下传来杜飞一阵放浪骇笑，还有阴阳怪调的说话声：“哈哈哈哈！哎呀！小妹，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我说过了，我们真的很有缘啊！”

谁是小妹？杜飞跟谁说话？江虹脑袋“嗡”的一下懵了：这屋子里还有其他的人？人在哪里？我怎么没发现？等等，难道……是斯雨兰？

既然天剑峰南坡的下山小路可以行走，她很可能误入了岩灵寨。

正是如此，昨天下午，我和邝霞历尽艰辛摸进寨子就是为了找她，因为被一伙盗木贼围困，无法分身，后来忙于协助特警抓人，所以被耽搁了。

可是，盗木贼说没有看见一个女孩，刚才我将整个寨子搜了一遍，确认没有发现她的踪影，怎么回事？她突然出现了，而且再次落到杜飞手里，这下子麻烦了！

不管怎样，谢天谢地！斯雨兰总算找到了，江虹又惊又喜。

楼下传来一个女孩微弱哭声：“呜……”

江虹急于弄清真相，便蹲下来仔细察看，结果脚下地板一条缝都没有，无法看见楼下场景。情急之中，他在墙角找到一块巴掌大的小圆镜子，镜子满是灰尘，上面还有两道裂缝，看来是村民搬家时被遗弃的，但不妨碍再次使用。

拿着小圆镜子，江虹赶紧在自己警裤上擦净镜面，蹑手蹑脚走到了楼梯口。

他的右手继续端着双筒猎枪，左手拿着小圆镜子，悄悄将小镜子伸出楼梯口的边沿。居高临下，借助微光，他终于从镜子里看见了楼下场景，但他多次调整镜子角度，并没有发现斯雨兰。

奇怪！楼下只有杜飞一人，根本就没有斯雨兰，杜飞到底跟谁说话？

在江虹找镜子的过程中，杜飞一直都在说话。

他背着手，在楼下慢慢的来回踱步，不慌不忙：“我说，你就不要犟脾气了。我是看你美若天仙，舍不得下去手，一直等到现在，否则你早被我毁了。唉！我这个人就是心太软了，尤其是对异性。可我又很顽固，认准了就不放，正是如此，我的女友才会被我杀了，她看上我也算遇人不淑。”

“你别说了，你是一个变态恶魔，我告诉你，你敢乱来我就死给你看。”屋子旁边一个靠墙的大柜子，柜门是开着的，里面传出斯雨兰的声音，微弱但很清晰。

暗窖？江虹恍然大悟。

他从镜面的反射里，看见这个一人多高的大木柜跟板墙是合为一体，一扇柜门打开，刚好可以容纳一人进出。柜子里面空荡荡的，底下也是空的，说明下面是个地窖，里面闪着微弱的光，像是点了一盏油灯。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江虹拿镜子的手微微的颤抖，他有一点紧张。

毫无疑问，斯雨兰就在地窖里。毫无疑问，前天早晨，她趁我打瞌睡，偷偷离开了棠阳站，误入了岩灵寨，不幸落到杜飞手里。毫无疑问，他下一步的行动变得复杂了，既想抓住杜飞，还要保证斯雨兰的安全，两全其美，何其难也？

杜飞继续振振有词：“没错，你说对了，我就是个坏蛋，我坏透了，因为我的手里沾满五个人的鲜血。除了女友白梅一家，还有她新交的那一个富二代傻瓜。十几天前，我还在火车上害死一个少妇，这些都是我做的孽。”

地窖里面，斯雨兰还在哭：“呜……”

杜飞在柜子前蹲下，伸头朝地窖里看着：“好吧！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警察已经发现这个地方，昨天傍晚还飞来了一架直升飞机，把那一帮砍树的兔崽子都抓走了。如果我没先见之明，一直跟你躲在这个小小的地窖里，我可能落网了。”

“你是一个杀人逃犯，跑不了的。”

“嘿嘿！前晚我就跟你说过我的故事，没有骗你，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杀人犯，一个逃犯。我为什么杀人？因为我的女友背叛了我们八年的感情。他家嫌贫爱富，对我这个穷苦屌丝不屑一顾，屡屡从中作梗，我的女友最终也变了心，我才痛下杀手。这是他们逼的，他们罪有应得，我也罪有应得，彼此彼此，哈哈哈哈！”

“这是你杀人的理由？你这个人心胸狭隘，愚蠢至极。”

“随你怎么骂我。我在这原始森林里憋了一年多了，独自一人，苦闷，彷徨，每天自言自语，无人听我倾诉，我就像个野人似的生活。至于那一帮砍树的，因为他们来者不善，对我抱有敌意，他们怀疑我是警方要抓的人，所以我要演戏，必须远离他们，否则什么时候死在他们手里都不知道。我之所以沦落到了这个地步，一辈子都毁了，就是那一段八年的孽缘害的。小妹，你别跟我说大道理，我不想听。”

“呸！”斯雨兰不哭了。

“你可以不理我，但是我想说话。归根结底，还是人对物质财富的追求越来越贪婪，包括白梅这种女孩。她要满足父母愿望，满足私欲，结果，她幸运的遇上了一个富小子，最终弃我而去。她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八年感情，一朝分手，我想不通，我受不了。既然我得不到，别人也甭想得到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们一家都杀了，包括她新男友。他是自己找死，也不想想白梅的前男友是干啥的。”

“你是一个冷血动物，你该千刀万剐。”

“没错。”杜飞开始挥舞双手，近乎发狂：“我承认我太无情了，心狠手毒，但我真是被逼无奈，我咽不下这一口气，因为我是一个堂堂汉子。我告诉你，每一个杀人犯都有自以为正当的杀人理由，你们认为这些理由通通是错误的，是法律所不允许的，但我认为事出有因，是合理的。退一步说，不合理又怎样？我要杀人，只有杀了他们才解我的心头之恨。我要报复，我认定了，白梅就是我的，她不属于别人，她不属于别人，你知道吗？你这婊子！你再这么骂我，我宰了你。”

“你是个王八蛋。”斯雨兰不畏惧。

“好！骂得真好！我就是王八蛋，哈哈哈哈！我告诉你，那天晚上，杀了白梅一家之后，我把他们三具冷冰冰的尸体放在一张床上。我在床边守了一夜，我没睡觉，我哭，我笑，我疯疯癫癫的自言自语。爱情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如此充满魔力？让我不能自拔，甚至不惜灭人全家，谁能解释的通？说老实话，虽然我逃跑了，但我知道我跑不远，总有一天落入法网，因为我的手上五条人命。现在，警察终于找进来了，直升飞机都过来了，一张大网肯定正在撒开。说心里话，我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我解脱了，我可以去天堂寻找我的白梅，重温旧梦。”

“你丧失了理智，毫无人性。”

“我没丧失理智。你看，我突然遇见你，我很喜欢，说明老天还是眷顾我的，所以我幻想不会死，哈哈哈哈！好啦！反正都这样了，破罐子破摔吧！面对警察围追堵截，天亮之前我要带你离开这里，再次逃跑，我们活一天算一天。”

“你是做梦！”斯雨兰痛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