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你真的知道?(第2 / 3页)
当他为讨母亲欢心而故意在课堂上调皮捣蛋,母亲并没有为此多看他一眼,而父亲则拿着拇指粗的树枝一下下的抽打他,恨不能将他打死。
他心中的失望开始化为叛逆,在母亲的冷漠和父亲的毒打中日益健硕。再大一些,他开始流连青楼赌场,永丰太小不够玩,他便跑到姑苏继续风流。
他在姑苏醉生梦死两个月,身上带的银子花光就开始赊账,青楼的老鸨知道他的身份,开始也肯赊给他,可欠的钱越来越多,老鸨也慌了,见他拿不出钱,只好人寻到他家里去收账。他父亲气的断了他的花销,青楼的人只好恭恭敬敬将他‘请出去’。
那时已临晚秋,夜间寒冷。他无处可取,只能去破庙烂街和乞丐们挤着睡,可肚子饿了,他却拉不下脸去沿街乞讨,只好找块破木板,在街边支个小摊,帮人写信赚钱饭钱。
天气越来越凉,赚的钱不够吃饭,买不起厚棉衣,受冻的连笔都拿不住,收入彻底断了。可还是要出摊儿,不然就真的只能等死。
她就是那时出现的。在他缩着手脚哈气取暖的时候,给了他一双只够裹住他上身的小被褥。他抬头侧脸看她,面容清秀,脸蛋冻得通红,偏偏身上裹着件厚重的男式灰色披风,与她极不相称。
四目相对,她也没说什么,直接迈不就要走,他想都没想到跨着步子要追她,一时忘了自己脚上的缺陷,结果来了个嘴啃地,把摊子都砸了,冻成冰的墨汁连着装墨汁的破碗,一同砸在他头上,疼的他叫了一声,却还不忘伸着手,道,“姑娘,能给口吃的吗?”
他已经被饿出了狗鼻子,她方才给他被褥时篮子里的馒头香香软软的气味直往他鼻子里钻。什么面子里子的,给他口吃的就行。
可话一出口,他又悔恨万分,收了手,攥成拳头,脸朝地贴着,沉着声音道,“你走吧!”两行泪自他眼中直接砸落在地上。那刻,他真觉得自己卑贱到了极点,猪狗不如。
嗅到馒头香甜的味道,他抬头,只见她弯腰将馒头递到他面前,温婉一笑,“人都有难处!”
他爬起来在地上坐下,一边啃馒头一边流泪。路上的行人不多,却对他纷纷侧目,如看怪物一般。
看他要吃完,她又递了一个馒头过来。他伸手要去接,可看她也不是富贵人家,披风上还打着补贴,他就把手缩了回去,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一瘸一拐的拎起她放在地上的鸡,道,“不能白吃你馒头,白拿你的被褥,我送你回去。”
她自然不要他送,可拗不过他,就走的慢慢的,他不远不近的跟着。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从她话里他才知道,她是张家做刺绣帮工的,有个刚出生的女儿。她之前上街见过他几次,马上过年了,她出来置办年货,就给他带了条被褥御寒。
他看了看手里拎着的鸡,还有她拿着的篮子,她的日子明显过的不宽裕。
“我家里有女儿要照看,不方便外出打柴,不如劳烦你每日帮我打捆柴回来,我给你些钱,你看这样行吗?”马上要到住处,她问他。
他点头,莫名红了眼眶。他明白,她是在照顾自己,白给她打柴也是应该的,可他要活着,他还必须拿她的钱。
刚开始他每天打柴给她,就放在张府的后门,她把钱压在门前的石头下,他自己拿。后来两人熟络些,她需要帮张家赶工又无法照料孩子,他就进门去帮她哄孩子。
他是看着她的身体一点点被熬垮的。过完年等到开春,她生了一场大病。张家夫妇派了人来照看她,可那些仆人敷衍了事,他只能偷偷摸摸的翻墙进来照顾她,照顾孩子。
他给家里写过信,托人送回去,要家里给他寄些钱来。信写了一封又一封,石沉大海,直到她病愈也没有消息。
病愈后,她就又开始熬夜刺绣,还不如生病的时候休息的好。她说想存些钱,带着孩子回家去。
天气暖和后,他照样给她打柴,却不再拿她的钱。他在风月场所混的久,就去那做写信的生意。歌姬妓女,比路边那边客人和气的多,给的钱也多。他想帮她一起攒钱,他想着,等钱攒够了,他送他们娘俩一起回家。他对这世间了无牵挂,反而是她们现在成了他生活的主心骨。
他是真心想把日子过好,可偏偏戒不掉酒瘾,又是在风月场所,喝酒甚是方便。他晚上一般回去她那帮忙哄孩子入睡,可喝了酒,他就不敢经常去,去的间隔越来越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