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苞米团（第1 / 1页）

1960年，持续旱情扩大：“1-9月，以北方为主的特大旱灾。上半年，北方大旱。鲁、豫、冀、晋、内蒙、甘、陕7省区大多自去秋起缺少雨雪，有些地区旱期畅达300-400天，受灾面积达2319.1万公顷，成灾1420万公顷；其中鲁、豫、冀三省受灾均在530万公顷左右，合计1598.6万公顷，成灾808.5万公顷左右。山东省与河南省伏牛山—沙河以北地区大部分河道断流，济南至范县的黄河也有40多天断流或接近断流，800万人缺乏饮用水。夏秋季节，南方皖、苏、鄂、湘、粤、滇、川7省区因旱受灾面积都在66.6万公顷以上（按：广东、海南旱情持续了7个月，西南各省冬春连旱），川、鄂2省成灾198.1万公顷。

物质的缺少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的的贫困。老三依旧在教书，只不过这个时候作为老师的老三工资少的可怜。而刘菊芳作为一个妇女，在养育孩子孙阳的时候，还要去大队挣公分贴补生活。孙氏的身体越来越不好，现在只能躺床上了。空闲的时候，孙氏便纺纱织布挣一点钱。

夏日的早上，五点钟太阳便已经照耀在了大地。刘菊芳看了看身旁的老三和孙阳，张了张口，然后用手拍拍自己的嘴，穿上了衣服，刘菊芳便离开了房间。老三也睁开了眼睛老三看了看窗外的太阳光，心里想到：“1958年政府把地收回去以后，大家就在一个大队干活。这倒是一个好事情，毕竟大家都是一个集体。可是转眼一想，人都是自私的，大家一起干活，又难免给这家分的活多，給这家分配的活少，这样岂不是又弄成了不公平。老三又想到了几年的天灾人祸，然后叹了一口气。”

刘菊芳走到院子外，抓了一把苞谷皮，便走进了厨房。刘菊芳将水瓮里面的水舀入到锅里面，舀满后。刘菊芳看了看案底的政府发的苞谷皮，然后刘菊芳用碗舀了五碗苞谷皮放在盆里。然后从面袋子里舀了半碗白面，倒进了盆子里面。给盆子里面倒入一碗水。刘菊芳把手放在盆子里面来回的捏，苞谷皮太过干燥，刘菊芳刚把苞谷皮捏好，不一定，苞谷皮团子便又散掉了，看见团子散掉后，刘菊芳又用力把苞谷团子捏到一起。半小时后，刘菊芳便把团子捏好了。刘菊芳给锅里舀满了水，然后给锅里放一个木架子，将苞谷团子放到木架子上面，然后盖上锅盖。刘菊芳把苞谷锌和苞谷皮扔进锅底，看着锅底的苞谷锌燃烧后，刘菊芳陷入了出神状态。五分钟后，锅里“咕噜咕噜”的开水声音打断了刘菊芳的沉思。刘菊芳看着锅底旺盛的火焰，然后少放一点苞谷锌，火焰慢慢地便小。三十分钟后，锅里的苞谷团子便蒸好了。刘菊芳取出锅里的六个团子，放进盆子里面。然后将锅里面的水倒入水壶里面，水壶被灌满后。刘菊芳提着水壶和盆子便离开了厨房。

饭做好后，刘菊芳端着盆子进了房间。刘菊芳看了看正在深思的老三，然后对着床上的老三说到：“掌柜的，起床咥饭了。”被媳妇的声音惊醒后，老三摸了摸头，便起床了。起床后，老三去房外洗漱，刘菊芳看着床上熟睡的孙阳，然后笑了笑。过了一会，孙氏和老三便进房间了。一家人坐在饭桌前面，老三拿起了一个团子，咬了一口，嘴里发出“噗撕噗撕”的声音。然后老三露出狰狞的表情，老三抬起手，对着刘菊芳说：“给我倒一杯水，硌牙了。”说完后，刘菊芳倒了一杯水，放在了老三面前。看着吃相粗鲁的老三，孙氏笑着说到：“老三，你还有不文雅的时候呀。”老三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孙氏，无奈的摇了摇头。

吃完饭后，老三把剩下的两个团子装进了包里，对着刘菊芳和孙氏说到：“妈，媳妇，我去樊曹了。”老三看了看孙氏和刘菊芳，又看了看躺在炕上熟睡的孙阳，叹了一口气，老三便离开了房间。

刘菊芳看见老三离开后，也起身离开了房间。刘菊芳走到了孙氏房间，先帮孙氏整理内务，上午自己还要去地里挣公分。要把孙氏收拾的干干净净，然后让孙氏来照顾孙阳。刘菊芳到了孙氏房间后，先把孙氏的污盆端着倒掉。再次进入房间后，刘菊芳脱掉下，把被褥折叠整齐，这时候，孙氏进了房间了。看着刘菊芳把自己的污盆倒了，现在又在炕上整理被褥，孙氏不好意思地对着着刘菊芳说：“妈的生活还是自己来吧，总是让你来，妈也不好意思。“刘菊芳看着不好意思孙氏，笑着说：“给自己的妈妈端屎倒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嘛。”说完后，刘菊芳便继续整理孙氏的房间。

清晨，风儿有些柔和，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好像一首动人的乐曲。刘菊芳离开家后，快速地走向自己分的地方去劳动。到了地里后，刘菊芳瞅了瞅四周，还没有人到。刘菊芳便举起锄头，等到锄头举过头顶后，刘菊芳把锄头用力甩到地上的草前，然后用力一拉，土里的草便裸露在了地里。锄完脚下的草后，刘菊芳走一小步，继续去锄剩下的野草。过了一会，孙家村的人陆陆续续也来了地里。刘菊芳总是第一个，作为一个女人，她的公分不会挣得比一个男人少的，羞得孙家村的男人看见刘菊芳就躲得远远的。隔壁的老五妈看着汗流浃背的刘菊芳，又看了看刘菊芳隆起的肚子，然后摸了摸自己的锄头，笑着问刘菊芳：“你这人可真皮实，怀里还有一个老二，你可累不累嘛。”刘菊芳笑说：“累撒嘛，农民不就这样嘛。”

在地里劳动完了以后，已经日上三竿，刘菊芳就赶紧往家里跑，为什么她那么急回家呢，因为家里的婆婆还有儿子肯定饿了。家里也没有什么好做的，刘菊芳从粮食袋子里面取一点苞谷麸子房子面盆里面，然后在从面袋子里面取一点面粉盆子里面。然后给面盆里面放一点水，然后放一点洗干净的野菜，把苞米麸子和麦子面伴一起。用水把上面三者和一起，使劲搅拌，等到三者混合到一起的时候，然后用手使劲捏到一起，捏到成一个团子。然后把这些团子放到锅里，蒸熟半个小时苞谷团子就熟了可以吃了。

刘菊芳在厨房做好饭后，就赶紧将从锅里取五个团子，将团子放在碗里。然后刘菊芳便端着碗，匆匆忙忙的进了房间。刘菊芳进了房间后，孙阳爬了起来，手不停地拍打着床铺，然后一直盯着自己的刘菊芳看。孙氏看着满头大汗的刘菊芳，对着刘菊芳说：“你也辛苦了一早上，赶紧吃饭吧。”孙氏看了看盆里的团子，两边都是苞谷麸子团子是黄色的，中间有两个白一点的团子。孙氏明白，刘菊芳总是专门蒸几个包谷麸子少的面团子留自己和孙阳吃。孙氏边上拿起一个团子，咬了一口，嘴里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孙氏抬起头后，对着刘菊芳说到：“老三媳妇，给我倒一点水。”刘菊芳看着面部表情狰狞的孙氏，对着孙氏说：“妈，你吃中间的吧。”孙氏看了看刘菊芳，对着刘菊芳摇了摇头。苞谷麸子太扎嘴了，口感及其不好，有一股腥臊土味。刘菊芳从水壶里面倒了一杯水，放在了孙氏面前。孙氏咬了一口团子，喝一口水，然后对着刘菊芳说到：“总算是舒服一点点了。”看着孙氏舒服了，刘菊芳从盆中间取了一个团子递给孙阳，孙阳看着母亲递来的团子，便一把手抓过来吃。看着活波的儿子，刘菊芳从边上取了一个团子来吃。

吃过饭以后，刘菊芳对着孙氏说到：“妈，你等会去地里咧。你要是纺布累了，你就歇歇。”孙氏看着焦急的刘菊芳，无奈的说到：“妈没事，倒是你肚子里面还有一个老二呢，你多操心操心。”刘菊芳对着孙氏笑了笑，便离开了房间。

下午，太阳便彻底出来了。刺眼的太阳照耀着地面上的一切事物，花儿被热的黏了，树儿被热的发出“沙沙沙”的声音。刘菊芳快递地奔向地里，因为她还要赶去地里去挣工分。当过农民的人都知道，地里的活是一年四季都有，就看你到底是懒还是勤了。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到了地里后，刘菊芳便扛起锄头继续去锄地。到了二点左右的时候，天气便已经到了最热的时候，人们便坐在地头去休息。刘菊芳看了看正在休息的人们，又抬头炎热的太阳，又看了看黝黑的手臂，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后杠起锄头继续去除草。太阳把刘菊芳晒的额头、眼睛、鼻子、脸蛋上面全部都是汗水。刘菊芳用手把脸上的汗水抹掉，然后把手里的汗水甩到地上。看着地上的汗水，刘菊芳想：“地上的汗水会不会把刚刚锄出地面的野草救活呢。”正在思考的时候，刘菊芳注意到了地里的蚂蚱菜，刘菊芳对着蚂蚱菜一笑。然后弯腰摘掉蚂蚱菜，把摘掉的蚂蚱菜放在了地头。然后继续去锄剩余的地。

下午，太阳慢慢失去了中午的神采，变得暗淡了起来。树儿发出“淅淅沥沥”的声音，花儿也抬起来自己的头。辛苦了一天的劳动，导致人们都变得没精打采的，然后大家便三三两两的离开了地里。刘菊芳看了看天，太阳已经落山了。刘菊芳又看了看四周，已经空无一人了。刘菊芳心里想到，家里还有孙氏和孙阳，老三也要放学回家了。于是刘菊芳拿着地里摘的蚂蚱菜，杠着锄头，走向回家的路上。

刘菊芳回到家时，天已经黑透透了。进了房间后，刘菊芳看见孙氏和老三正在聊天，然后笑着说到：“妈，掌柜的。刚刚干活忘了看时间，多干了一会，我这就给咱弄饭去。”老三心疼地看着刘菊芳，说到：“我跟你一起去弄饭吧。”刘菊芳对着看着老三，说到：“不用咧，你和咱妈说说话，我去给咱弄饭去。”说完后，刘菊芳便离开了房间，走向厨房。

走到厨房后，刘菊芳便开始为一家四口人煮饭。刘菊芳把中午在地里采的蚂蚱菜放在盆子里面，然给盆子里面倒一点清水，把蚂蚱菜清洗干净。然后刘菊芳给锅里倒满水，然后将野菜扔到锅里面，在取一点苞谷麸子扔到锅里面，在取一点麦面放到锅里面。放完后，刘菊芳用铲子把锅里的野菜还有面和苞谷麸子搅匀，最后盖上锅盖。刘菊芳给锅底扔进苞谷锌和麦秸杆，刘菊芳看着锅底燃烧的苞谷锌，陷入了一片深思。不一会，锅里发出“咕嘟咕嘟”地响声，刘菊芳揭开锅盖，用铲子来回翻腾一下，继续盖上锅盖。过了十分钟，刘菊芳闻见了苞谷麸子的腥味，便揭开锅盖。将锅里的大杂烩用瓢盛到四个碗里，盛满后，刘菊芳将四碗放在盘子里面。然后端着盘子，出了厨房。

刘菊芳到了房间后，看见正在桌子上面批改作业的老三。这时候，老三也抬头看见了刘菊芳。然后二人四目相对了几秒钟，老三把桌子上面的本子放到了炕上，然后对着妻子刘菊芳是：“媳妇，你辛苦了，放到这吧。”刘菊芳将四碗大杂烩放在了桌子上面，对着正在织布的孙氏说：“妈，别织布了，咱吃饭了。”刘菊芳说完后，走向了正在地上玩闹的孙阳。听见了儿媳妇的话后，孙氏便来到桌前。孙氏坐下来后，刘菊芳把孙阳也抱到了桌子前面。然后四个人便开始吃大杂烩，大杂烩虽然味道偏涩一些，但是大杂烩比起苞谷麸子团而言，那算得上是美味。大杂烩的有一个唯一，那就是缺点不顶饱。

一家人吃完饭以后，刘菊芳把碗筷拿到了厨房去清洗。洗完碗筷后，刘菊芳再次回到了房间。刘菊芳看了看正在桌子前面批改作业的老三，笑了笑。然后来到了孙氏的面前，对着孙氏说到：“妈，您都了一天布。这会换我来织，您去哄哄孙阳玩。”

刘菊芳说完后，孙氏看了看刘菊芳，用手挠了挠头，对着刘菊芳说到：“娃哎，你也是财东家的娃，来到我家，你也是把苦吃杂了。”

刘菊芳看着心情抑郁的孙氏，笑着说到：“妈呀，你看你说的啥话嘛。既然我进了咱家门，咱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刘菊芳的脚不停的去踩织布机的踏板，然后摇动着转轮，然后织布机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这声音像摇篮曲一般，可能孙阳被这美妙音乐吸引了，也不吵了，也不闹了。也可能大杂烩吃不饱，把孙阳饿得都没有力气喊叫了吧。织布机子一般是由上卷经轴经木、综、蹑构成，然后在通过脚踏、手推、抛梭一系列动作，将棉线纺织成布。孙氏看了看正在织布的刘菊芳，又看了看正在批改作业的老三，最后孙阳是目光停留在了正在炕上睡觉的孙阳。

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窗外的风发出“唔唔唔”的声音，树叶一片一片的随着风声落了下来。刘菊芳看了看身旁是老三，对着老三说：“掌柜的，我和咱妈一个月就可以织一架子车布了。这个月底你拉着布去阎良换面的时候，给咱孙阳买几个糖吃行不行。”老三看了看刘菊芳，说到：“能行。”看着老三同意了自己的想法后，刘菊芳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1962的时候，老孙家的日子依旧过得贫困。公社化并没有为大家带来富贵，社会依旧还是贫困的状态。对于未来，没有人知道会怎么样。老三和刘菊芳又迎来了他们的第三个儿子。老三为三儿子取名为孙刚，刚是阳刚之气的刚。古语有云，有容乃大，无欲则刚。老三为三儿取名孙阳，便是希望孙刚以后无论遇见什么事情，都可以坚强的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