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朝堂之高,江湖之远(第2 / 3页)
只是如今已经过了晌午,山岭间却仍不见王翩羽前来送饭的身影。长琴瞧着郁胜宗神情之间颇为焦急,心下颇多不满之处,但她是个温文尔雅,体贴温柔的女子,只是轻声问道,“胜宗,你这么急着你师弟来,可是不喜和姐姐相处?你若是不自在了,姐姐如今腿伤已好,自行下山也无问题的。”
郁胜宗摇头道,“不,长琴姐姐误会了。我是担心我师弟。他总是晌午前就来上山的,今日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我好生担心......”
长琴听了,盈盈一笑。只觉得此时赋闲,也无他事,又自洞府内取出了瑶琴,“叮叮咚咚”地弹了起来,声音平和,正是她的“普陀吟”。郁胜宗听了此音,心中焦躁稍缓,朝长琴点点头。
一曲罢了,长琴自石凳坐起,将一本卷谱交与郁胜宗道,“胜宗,这几日养伤闲来无事,我誊写了一份‘普陀吟’与你。将来你若对丝竹有兴趣,可以一学。华山派武功脱胎于道家学,但你武学内功,颇多霸道。厉害虽然是厉害,只怕久练于身体不利。姐姐自知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令你放弃此道,唯有以此谱相赠,望你今后,都能平安喜乐。”
郁胜宗心中暗叹,“此人倒真是个奇女子,不光精通丝竹,武学造诣也颇为不浅,能看出我的路数。不过若非如此,当初她的普陀吟也无法救治我的内伤了。只是她从来都不肯跟我说她的来历,肯定不是像她自己说的那般,是个寻常武人家的女儿。”他原本想推辞几句,但恐怕拂了她的好意,她多半还要不高兴,只好笑笑收下了,说道,“只是小弟我从来没学过弹琴,这普陀吟真不知道何时才能学过。”
果然,那长琴见她不曾推辞,笑道,“不难,一点也不难。有机会你来徽州,我教你。”说完,自知失言,不禁转过身去,不去看她。
郁胜宗听了也是身型一震,暗想,“这长琴好奇怪,难道是钟情于我?可我二人才认识不过三日,就算加上为我疗伤那几日,也不过半月光景。这女子看着温文尔雅,大家闺秀,怎会轻易袒露心迹。”
却不知,学文学艺之人,相交更重于心。佳偶易得,知音难觅。这长琴的出生,乃是显赫的武林世家。家中兄弟姐妹,长辈双亲,无一不是武学高手。但她偏好丝竹,却无一人欣赏得来,自然是孤寂一世。
她此次出来,碰见了郁胜宗。郁胜宗虽从未学过琴,但他天性淳朴,面对诸事,往往怀着一颗赤子之心。他虽从不知道宫商,但他读出了长琴曲中的悲喜,那长琴自然是心中欢喜,不知不觉对他情根深种了。
二人气氛此时颇为尴尬,郁胜宗正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继续眺望山峰,却听身后长琴手里的瑶琴,又发出声响来。
却听那琴声,时而巍巍乎若泰山,时而滔滔若江河,正是一曲高山流水。讲的正是樵夫钟子期和大琴师伯牙的故事。钟子期在山里遇见了伯牙弹琴,钟子期感叹伯牙弹得好。伯牙心中想到巍巍高山,滔滔江河,钟子期便能从琴声中听出来。从此伯牙便引钟子期为知己了。此刻,长琴心中念着郁胜宗,便情不自禁地将这一曲高山流水弹了出来。
却听远处隐隐传来几声兵刃相接之声。郁胜宗看着远方几个逐渐相自己这边接近的身影,不禁大急道,“糟了!果然是出事了!”
那几个人影越逼越近,显然是六七个人在追杀另外两人,一男一女。这二人一路飞奔,终于到了郁胜宗面前。赫然是王翩羽和那龙姑娘,而身后都是些华山弟子,还有几个不相识之人,也做剑客打扮。为首之人,则正是丘若君,以及另外一波的领头人,亦是不识。
郁胜宗看着这个小师弟满脸大汗污泥,头发散乱,精神涣散,不由得下意识地拉过王翩羽到自己身后,朗声道,“大师兄,你这是何意?”
丘若君沉声道,“老十三,你让开。十四弟酿成大错,要给大家一个交代。”
王翩羽躲在郁胜宗身后嚷道,“我没有,不是我干的!”
郁胜宗打圆场道,“大师兄,有什么话好好说。小师弟这到底犯了什么错?犯得着你们这么大动旗鼓地出来围捕?小弟都吓了一跳。还有,这位朋友是何方神圣,大师兄还不给我引见一下?”
却听那人冷笑了一声道,“拿倒也不必。薛某今日在华山看了一场好戏,华山的弟子,嘿嘿,个个都是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