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第1 / 3页）

西城望江区, 铁路附近的小屋里</p>

炉子上放着一个老旧水壶，把手没了，壶身裂迹斑斑。</p>

梁栋蹲在炉子前, 他捏住铁片，往里推了推, 手指粗糙黝黑，平整的指甲里有点泥。</p>

那是他拔萝卜时沾到的。</p>

萝卜就种在屋后。</p>

茭白坐在小屋唯一的一张椅子上面, 转个眼便能看见那片快要荒掉的萝卜地。他下飞机就过来了，自己开车来的，没让戚以潦在内的任何人陪, 一路都很隐秘。</p>

因为沈而铵对他撒了谎。</p>

沈而铵的人不仅在找梁栋, 还在机场蹲点, 想看看能不能通过他查到梁栋的方位。</p>

推荐一个app，媲美旧版追书神器，可换源书籍全的\咪\咪阅读 \www.MiMiRead.com\ ！</p>

“你去年从戒毒所出来以后怎么不联系我？”茭白的视线跟着梁栋。</p>

“不方便。”梁栋往小桌上摆酒菜，两盘家常菜, 十几块钱一瓶的白酒。茭白环顾一眼望到底的屋子：“那你一直住在这？”</p>

梁栋摇头：“我办完了事才来的。”</p>

他说他在戒毒所认识了几个朋友，其中一个老哥进去前的住处就是这里。老哥干的是铁路维修的工作, 去世后屋子也没人管，这才让他有了藏身地。</p>

茭白从梁栋的一番话里圈出一个“藏”字，他没主动问，等对方自愿透露。</p>

“去年年底, 我打听到谭军在蛏山，”梁栋为茭白倒果汁，“我找过去的那天，刚好是谭军准备离开的那天。”</p>

茭白的眼珠转了转，他想起来去年的慈善晚宴上面, 自己有问沈而铵，谭军怎么没来。沈而铵说谭军去了蛏山。</p>

当时茭白还想, 谭军去祭拜心上人了。</p>

所以，谭军跟梁栋，就是那个时间段有的交集，并为那起旧案能在现今重见天日埋下导|火|索？</p>

“是，”梁栋坐到桌对面的床上，端起杯子喝了口酒，“我就是在那时候拿到了谭军的把柄，大半年后采用。”</p>

酒很辣，肺腑火烧，他忽然对茭白笑了一下，笑得诡异，“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把柄？”</p>

茭白脑子里的狗血雷达在响，像是检测到了高浓度的狗血，他浑身每个毛孔都在拒绝：“我不想知道。”</p>

“不知道也好，挺恶心的。”梁栋点了点头，轻声说了一句，眼底分不清是嘲讽还是恶意，他还在笑，笑意变得柔和，“吃菜啊，吃菜吧。”</p>

茭白拿起潮湿的竹筷，夹了一筷萝卜丝吃，味道出奇的还不错。</p>

桌子的表面坑洼不平，擦得倒是很干净，梁栋面向他，背对着贴满报纸的墙壁，精气神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好。</p>

犹如一个终于从腐臭的泥沼里爬出来，甩掉脚上的污泥，重新出发的半老少年。</p>

茭白上次吃离别餐还是跟郁家兄弟那顿，时隔一年。</p>

“茭白，你像是没变，又像是变了很多。”桌对面的梁栋突然说。</p>

茭白不置可否：“人嘛，都会变。”</p>

“也对。”梁栋有感而发，不知都想起了谁，表情几番变化，他垂眼看杯子里的白酒，末了一口干掉，呛得他咧咧嘴，眼眶烧红，手背泛起青筋，“如今沈家没和戚家为敌，沈而铵还把你当朋友，他对你的这份友情或许令你重视，可他同时也是沈氏董事长，他是个年轻的成功商人，你要记住。”</p>

茭白还没说话，梁栋就又道：“我不是要挑拨你们的关系，我是想说，人性太复杂，纯粹不起来。”</p>

“我比你懂。”茭白耸肩，笑得不在意又清明。</p>

梁栋看了茭白一会，回忆起了曾经的一桩桩一幕幕，他闷头倒酒，往嘴里灌了几口。</p>

确实，茭白这几年经历的比他多，活得要更通透。三中那时候，他还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逼，茭白就已经是聪明人了。</p>

炉子上的水壶口徐徐冒起水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