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迟夕十七·灰发·令牌(第2 / 3页)
这一招栽赃嫁祸,也算是脏到极点的手段了。
“危漠崖,你想要制造证据来扳倒本王,也挑个像样点的,”亢应鸿死死盯着危漠崖,“迟夕剑现在仍好好地躺在王府内,你这两张废纸,能说明什么?”
“你当真是蠢得可救药,算了,便让你死个明白。”危漠崖将黄纸抛向空中,眨眼间手中又多了两把匕首,腾空而起便朝亢应鸿刺去,“从一开始我就没有信任过你,你书房里的迟夕剑,是假的。”
亢应鸿心中登时大惊。这便真的解释得通了。
真正的迟夕剑,一直都在危漠崖自己手中。这两张黄纸恐怕真的是剑中的“手谕”。如今他熔了剑,抢先一步取了剑中证物,若今日亢应鸿不能从这鸿门宴中脱身,危漠崖只需翻出藏于王府内的假剑,来一招老套的栽赃嫁祸,便可给他冠上意图谋反的罪名,甚至以此为由诛杀自己。但自己终究是王爷,眼下危漠崖如此之大胆,招招是要取他的命,恐怕早已得到天子首肯,誓要将功高盖主的自己铲除了。
思量至此,亢应鸿更加不遗余力地反击起来,捏紧双拳便调动起周身内力,数掌推出,刮起掌风阵阵,甚至将桌椅板凳都掀翻了,砸向危漠崖和甄不移。
甄不移回掌抵住飞来的桌椅,眼看着长剑便要出鞘。危漠崖却一个跟斗跃到他跟前,又是一道缎带绕住了他的手腕,喝道:“都叫你不要掺合!你那小王爷日后还要在朝堂上混呢。”
“漠崖,亢家内功不可小觑,你一人抵挡不住!”甄不移仍想出手相助,奈手腕受缚,却又不好朝危漠崖出招,僵持不下。
危漠崖一手仍牵引着缎带一段,另一手接住了一把条凳,注了几分内力奋力甩向亢应鸿,击中他一侧身子,伤害不小。但他需分神牵制住甄不移,两端使劲,定然难以使出全力。先前对付黄尘潇的招数本亦可使出,但亢应鸿内力源源不断地朝外扩散,不似普通武功般可见招拆招,反倒像是燃烧自身内力以换取不停息的攻势,危漠崖的灵活套路却不易突破入内,一时战况胶着。
“漠崖,快放手!”身后甄不移焦急催促。危漠崖犹豫了,他风月楼本就非甚光明磊落的门派,若非紧要关头,他真不愿将六王府和白道会也拉进这趟浑水里来。但眼下再不克制住亢应鸿,若让他逃了,之前部署的一切岂非前功尽弃?危漠崖的缎带缓缓松开了甄不移的手腕。
正当甄不移按捺不住,欲拔剑向前之时,厅外忽有疾风席卷入内,一个深色身影如蛟龙般游走飞身向厅内。同时一把剑叮当一声落到危漠崖脚边。
这剑的气息既熟悉又陌生,像是迟夕,却又不是迟夕。
那身影未曾停顿,仍朝着亢应鸿而去。有兵器反照出白光一晃而过,轰隆巨响一声,便见到有人将长剑刺向亢应鸿,在他肩侧留下一道血痕,越过他飞向了后方。
那人站定之后,扬起一头如瀑灰发。
云淡。
危漠崖瞪大了眼睛,呼吸一窒。行走江湖多年,向来心态稳如泰山,战场上从未有过这般心神剧动。
为何……他怎会……他竟然回来了?
云淡直起身,缓缓转过来,深深地看了危漠崖一眼,一贯波澜不惊的双眸内,此时却似有柔和暗涌溢出,一切已尽在不言中。
那亢应鸿受此一击,虽不致命,但那伤势创口虽小,隐于暗处多时的云淡蓄力发功,也绝对够伤他个六七成了。
危漠崖脚尖一勾,便将脚边的那把剑踢起,伸手一把握住剑柄,剑气带着熟悉,却又绝非迟夕,料想该是那两把剑熔了之后重铸。比起迟夕剑来,这剑更符合他手握姿势,与他的内功共鸣一拍即合,使起来必定更加得心应手。有此剑在手,自是如虎添翼,亢应鸿即便是内功再深,也绝对敌不过他与云淡二人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