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陆扬（第2 / 2页）

「我知道。狱方几天前有通知我。」

小彤点头称是：「因为您是目前我们所知道简老先生唯一的亲人，此外，老先生再无其他亲友，连邻居都没什么往来。因此，我们想为老先生办一场告别式，缅怀老先生走过的这一生。我们想咨询一下您对于老先生的告别式有没有什么意见或是看法？」

「告别式？」

「是的！我刚刚说了，我们是一个志工团体，这个志工团体专门在帮独居逝者举办告别式，希望每一个生命的终点都能得到最后的尊重。」

帮独居逝者举办告别式？既是独居，死后还需要举办告别式吗？生前连个同住的家人都没有，死后还会有什么人需要借着一场告别式来缅怀他吗？这不是形式主义是什么？想到他一生刚正不阿，最是痛恨攀权附贵徇私逢迎，怎么会希望他生命的最后来一场形式主义的闹剧呢？

陆扬感觉脑细胞有些不够用，只好问：「志工团体？你们这个志工团体叫什么名字？」

「如斯。如果的如，斯文的斯。」

还真像那么一回事。陆扬转头问小邓：「你听过这名字的志工团体吗？」

小邓摇摇头，说：「没听过。」

陆扬转头看着小彤，抬头看了看雾霾灰亮的天空，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帆布鞋，最后手指着身后灰色大铁门盯着小彤说：「你应该知道，我刚从里面出来。」

「是...」

「所以，我现在没办法告诉你我现在的想法…」

小彤点点头，又说：「是…那请问您会出席老先生的这场告别式吗？」

陆扬还是摇摇头：「我...现在没办法决定...」

「那...我可以有你的电话号码吗？」

「我刚从里面出来，还没有手机。」

「那我接下来怎么再和你联络？」

这女的怎么回事？这还有完没完？陆扬想了想，说：「你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我会和你联络，需要的时候...」

小彤点头从背包里拿出纸笔写了几个数字，再写上“小彤”两个字，将纸对折交给陆扬，接着又退后一步，弯腰鞠躬，转身离开。

陆扬看着小彤渐行渐远的背影，身旁有人说了一声：「扬哥，上车吧！」。

陆扬转身上了第二辆车，小邓和他一起坐在后排座位。小邓介绍开车的叫小罗，副驾驶座上的是小许，又提了一句，小许是花样年华的主任。

「扬哥好！」小许和小罗齐声问候。

陆扬回了句：「两位好，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

不一会儿车子驶出更生大道，这一带变化可真大，还记得七年前他乘坐监狱大巴进来的时候，轮胎压过的还只是水泥铺地的产业道路，路两旁一片绿油油稻田，阡陌相连处，一条小溪蜿蜒流过。那时清明刚过，梅雨昼夜不休，有气无力的让人高兴不起来。

现在都不一样了，两旁热火朝天，整排几十米高的巨型吊车轰隆声响运转着，将各式建材吊上建筑物最高处，一点一滴正改变着这个城市的天际线。

小邓看陆扬好奇地看着车窗外，凑过来介绍说：「这整区大约五百公顷地，几年前已经被市政府划为禾丰尖端科技园区。算是本市第一个由民间投资及政府放宽产业进驻而共同发展出来的。在科技园区内呢，有办公大楼，有高科技无尘室厂房，还有商业区，现在园区内的基础建设大致完成，已经有些厂商开始试车投产了，这几年这附近地价已经翻了好几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