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遗憾（第2 / 3页）

不可能，荒唐。</p>

在他记忆里外公的身体明明很好，怎么可能突然去世。</p>

这种不真实的感觉始终萦绕在他脑海里。</p>

可父亲不可能以这种借口骗他的。</p>

于是，他请假赶回去。</p>

下了车之后，一路小跑，赶往外公家里，一股郁结堵在心里，堵得他心发慌。</p>

直到来到外公家，看到门口坐着的一大伙人，他心中的那种不真实感也始终没有散去。</p>

只是觉得脑子越来越懵，越来越懵，刘思澈有些手足无措，浑身发僵。</p>

在旁人的引导下，懵然地来到冰棺前，跪下，机械地磕了三个头。</p>

接着，起身，走了几步，他看到了静静躺在冰棺中的外公。</p>

看到了那张仍旧和蔼可亲的脸，外公像是睡着了一样，静静地躺在那。</p>

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却永远没有抹去那份亲切。</p>

只是如今他闭上了眼睛，再也不能笑着看着他长大，再也不能言语，刘思澈再也听不到每次见面时外公比他先脱口而出的那句，</p>

“小澈。”</p>

滴答——</p>

滴答——</p>

眼睛不知从何开始模糊，刘思澈泪如雨下。</p>

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止不住地流下，一年前是这样，如今在谈及这段记忆的时候，刘思澈干涸的眼眶中再次湿润。</p>

门口有人似乎在大声地争论着什么，但他没有听进去。</p>

滴答——</p>

眼泪落在酒杯前，刘思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p>

“哪怕到现在，我还是觉得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境一样，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好不真实。”</p>

“如果这是梦的话，我希望这是梦。”</p>

“我真的，真的好想醒来......”</p>

“我想醒过来，我想结束这场噩梦。”</p>

“又或者，让我就这样睡过去，永远也不要醒来......”</p>

林凡默默地看着他，又看了看他的身后，没有说话。</p>

刘思澈没有止住眼泪，也止不住，继续讲述着。</p>

他以前很少喝酒，外公去世那次回家，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喝醉。</p>

酒并不好喝，他始终这样认为。</p>

哪怕此后多次喝醉，他仍旧没有改变这个观念。</p>

后来刘思澈才知道，其实外公去世的原因，是他自己选择走上这条绝路的。</p>

外婆年纪大了之后，偶尔会犯糊涂，也就是老年痴呆。</p>

有一次误食了什么东西被送去了医院，外婆治愈回家之后，也不知和她的哥哥，也就是刘思澈的舅公，说了些什么。</p>

也不知为什么他会如此轻信总是犯糊涂的人的话，那个人直接赶往刘思澈外公家里，辱骂逼迫了外公一个下午。</p>

他知道自己的外公是个什么样的人。</p>

外公是个老党员，平日里总是与人为善，总喜欢热心肠地帮人忙，从不和外人交恶。</p>

所以，外公只是默不作声地，承受了全部。</p>

他无法想象那天那个人到底说了些什么。</p>

但是，当天傍晚，外公给自己的儿子，也就是刘思澈的舅舅，打了一个电话，叮嘱他照顾好自己的母亲。</p>

随后，在留下遗书之后，老人选择了离开这个世界。</p>

也难怪，那天在外公葬礼上，那个人坐在门口与人大声地争论着什么，现在想想，原来是在为自己的过错狡辩。</p>

只是因为沾亲带故，且与外公的死亡没有直接关系，所以只能作罢。</p>

据说，后来发现不对劲的人在找到老人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p>

他们说，老人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换了一身新衣，安安静静地躺着，像是睡着了一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