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万梦年（第2 / 5页）

“公主可要按压穴位？”

“嗯。”

太阳穴被他轻轻按压，焦躁的情绪舒缓了一些。

自从六岁识字起，萧鸾玉一直保持读诗练字的习惯。

特别是搬来安乐宫后，她总是借着练字的由头推掉萧翎玉的游玩邀请，倒也练出一手好字。

“……水调歌头·梦来世……”

她忽然翻到一首怪诞的诗词。

“魂魄赴来世，岁岁到人间。

了然悲喜痴怨，清明恨离别。

总角难识苦倦，始室知之不语。

耄耋梳发短，倚杖笑归雁，送暖莫流连。

入南山，寻寺院，落新巢。

故人未往，寥寥钟罄随寒烟。

生尽贫疾沉浮，死渡冥川黄泉，再醒入轮回。

万里山河旧，一梦复千年。”

萧鸾玉念了两遍，沉默了许久，倏地笑出声。

“你可认得这诗词的意思？”

“恕奴才愚笨，识字不多。”林富安老实回答。

“这首词实在有趣，说的是人的魂魄轮回，总是投胎到了人间。即使早已明了人生的喜怒哀乐，依然会感伤于离别之苦……万里山河依旧在，一觉睁眼，世上已过千年。”

“奴才愚见，写得很好。”林富安按着她的太阳穴，垂眼看着漆黑的字句，“只是太感伤了些，仿佛人世间不过尽轮回，苦难尽、离别尽，不知终点在何处。”

“若你不知你有前生后世，就能感于这些虚缥缈的话。”萧鸾玉目光沉沉地看向落款的诗人名字，“若是知道了，你该是恐惧，还是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