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番外)我叫沈鹤(第2 / 4页)
老头皲裂黢黑的手很巧,他会用竹编做小蚂蚱和小鸟,以前做了很多没人给他捧场,现在他有了我…每次做完他就像是献宝一样小心翼翼的递给我那时候混浊的眼珠里才会散发一丝光亮。
我们就这样没有过多交流却彼此陪伴了对方好几个月,过年的时候那老头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半只粘了泥巴的烧鸡。
他小心翼翼的将鸡腿都给了我,自己啃那鸡翅鸡脖啃的带劲,就连骨头的囫囵的咽下去,我拿着那鸡腿不知作何感想,叫我咽下那骨头我可真是做不到那东西吃着喉咙难受的紧,上次有条野狗就是和老头这样囫囵吞咽着最后卡住了喉咙死了。
我提醒了老头莫要这般吃着,那老头压根不听劝头一次瞪着眼珠看着我似乎在谴责我那浪费粮食的行为。
罢了,他乐意吃就由着他吧。
我原本以为以后的日子就这般和那老头一起过了,可好景不长开春后老头的身体大不如前,时常咳嗽的法呼吸像是要连那肝脏都一并咳出,每每晚上睡觉都会被老头的咳嗽声吵醒。
那老头似是知晓自己这般扰了我睡觉,每回要咳嗽他便捂着嘴跑到那茅屋外头。
也可能是怕把病气过给我吧…
我好几次劝老头在家躺着我去寻那些食物,老头死活不愿意,似是怕我走了就不回来了,即便身体成了这般也强撑着出去找吃的。
后来老头起的越来越晚了,我的担忧也越来越浓烈,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害怕老头要是有一天彻底起不来了…那我怎么办…
我原本不爱依赖别人,但是老头给了我一个家…一个不算是家的家…
老头彻底起不来了,他病的时常胡言乱语嘴里呜哩哇啦的说着那些听不懂的话,特别是看到我情绪就特别激动,伸出手像是要抓住什么。
我看着老头这般难受,总有一种念头就是觉着老头快要死了,自己又是孤儿了。
偶然一次我听见别人说家里哥哥没钱娶媳妇就把亲妹妹买给了牙子换了钱,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把自己卖了给老头治病…
念头就像是一只大手时刻的掐着我的心,尤其是听见夜里老头声音渐小的咳嗽声后…我更加坚定了那个念头。
我趁着老头病的厉害昏迷不醒时跑了出去,主动找了个牙子,那牙子听说我是要把自己卖了也是微微一愣半天没反应过神,似是没听说过这般稀奇的。
许是看我年纪小那牙子果断给了银子叫我签了那卖身契,我拿了那银子叫那牙子找个德高望重的大夫给那不知生死的老头治病,我不知道老头醒来后发现我不见了会是什么样的…大概会恼吧。
那牙子是个讲信用的,如了我的意找了个老中医每日叫给那老头治病,那老头最后病有没有好转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了…就当是报了他将我捡回去的恩吧…
我做了奴隶后那些牙子大多都是残暴的,对我们非打即骂,用脚踹用藤条沾了盐水抽都是家常便饭,我都默默咬牙坚持了下来,听说等熬出头了被哪个有钱人家的老爷买了去日子就会好的。
我没信。
我在外捡垃圾为生的那几年见多了府里的奴才下人被随意乱棍打死最后被野狗叼了去,他们大多连姓名都没有就莫名其妙的死全尸死后连个安身之所都没有。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反正我是为了报恩,若不是那老头我早该冻死了,我的命是老头给续上的,就算是最后被牙子打死还是被哪个府里的老爷打死都所谓了,若是说我唯一的愿望…希望死后不会被野狗叼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