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偏心眼儿（第4 / 4页）

直馋得三虎、喜郎、四银等几个伙伴儿流出口水。

“想吃不？”

“那想！”

“想吃就跟我去大堤摸爬扎猴，摸到都归我！可中？”石榴有个条件。

小伙伴儿异口同声：“中！”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种“以豆换猴”的交易连续几天，整个小学校都知道了。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臭老三”忍可忍又捎话来。大引偷偷问石榴，到底是真还是假，她却硬着头皮不承认，还小嘴巴巴地“常有理”。

娘骂她是“铁嘴鸭子铜嘴鹅”，不拿到把柄，她死活不会认账的，于是就派大引跟梢儿。

石榴前边走，大引后边跟，你走她走、你停她停，终于捉到了现场，她才跳蚤一样蹦跶起来。

“没出息、没成色！咱爹咱娘不供俺上学，不供你二姐、三姐、四姐上学，供你上，全家人惯你宠你，看你中看你管，指望你能为咱家壮门面……你就是这样中这样管的？你对得起谁啊！”

大引气得掉泪，不住腔地凶她嚷她，可她不吭，也不理睬，若其事的样子。

大引气得牙根疼，脱掉一只棉布鞋，鞋底不偏不倚地打在石榴左脸上，边打边骂、边骂边哭：“打死你个没囊拉气的，我打死你，看你改不改？”

石榴顿感火辣辣地疼痛，强忍着一滴泪也不流，反倒背诵起毛主席语录：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排除万难、争取胜利！

大引见此情形，不由得怒火中烧，她不信石榴是铁打的筋骨，因而又加大了力气，直到自己的手掌心都酸疼了，才听到石榴“呜呜”啼哭，边哭边摇晃着大引的胳膊祈求：“俺改了大姐，这回是真改了……别打了，也别跟咱爹娘说，中不中啊？”

瞒了初一、瞒不了十五。当虎他娘同样听到老师的口信，闻到三虎身上的料香味儿，一再审问，才知道饲养员偷拿生产队的料豆之事。

于是，虎他娘小题大做，耀武扬威地冲到石头家门，咋咋呼呼：“你家饲养员咋当的？天天教孩子偷公家的料豆……”

一个“偷”字定了石头大罪，偷公要挨批斗的。

当石头戴上纸制的高帽儿被王二拧劲等人涌出大门；当石头跌跌撞撞被绑出去游街、斗了个鼻青脸肿；当石头浑身发抖萎缩在墙仡佬、头低得几乎能钻进地缝儿，他直后悔这都是他偏心眼儿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