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手心手背都是肉（第2 / 4页）

娘一时语塞。她对儿媳纵有万千个不满，只要儿子不嫌，也是嘴上抹石灰——白说！

老头子对老婆子说：“生米早做成熟饭了，你就别讨人烦啦，过日子是他俩，咱能跟他过几天？你看他俩好的，走路手牵着手……”

“胶粘似的，不光走路牵着手，还搂腰哩！睡觉还一头……咱乡下哪有这样的？不怕人笑话、不害臊！”

两个老人，一个摇头、一个撇嘴。

“看不惯”！

“也不知城里人脸皮咋恁厚！”

而这对年轻人并不在乎这些，只要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喝口凉水都是甜的，也是比幸福的！

这就是浪漫、这就是爱情。

爱情的力量、爱情的神圣！

玉华是位理想主义者，纯情、善良，所以她看一切都是美好的。

她爱黄河，喜欢黄河故道，喜欢它绵延数百里象个虬龙，“郝、党二将军”的传说她听黄河反复讲过，感觉虽是神话却一点儿也不牵强，喝水挡水……若不是郝、党二将军是阻挡不住那奔泻千里的滔滔湟水的，他是勤劳和智慧的化身，更是力量和正义的化身！她的爱人——黄河，该是郝、党二将军的化身吗？

玉华喜欢古道气息，那不是用一个“鲜”字能够比拟了的。自然她更喜欢故道上那一棵棵枝繁叶茂的石榴树，喜欢石榴树上那一朵朵姹紫嫣红的石榴花儿，她形容着石榴花的味道，就是黄河身上的那种味道，沁人心肺、令人陶醉！黄河笑她痴、笑他傻。

其实，玉华才不傻呢。她对婆婆的脸色看得很透，只是不明白婆婆为啥不喜欢她。她猜测肯定是自己做了事才惹婆婆烦的，心不灵手不巧，烙馍摊饼都不会，干啥都出丑……她听不懂婆婆的话，如果婆婆听不懂她的话，怎么办呢？

那就只有在日后漫长的岁月里磨合了。

黄河说娘是刀子嘴、豆腐心，她那样疼儿子疼闺女，疼得没有空隙，难道不疼她唯一的儿媳吗？她不怪婆婆，反倒有些喜欢、有些心疼，瞅瞅那顶多三寸的“小金莲”，多惹人疼、招人怜呀！婆婆走路像踩高跷，扭扭歪歪的……她学婆婆走路，逗得一家人直揉肠子。

她盘问婆婆裹脚历史。

啊！从六岁就裹，婆婆也真够遭罪的。玉华看着婆婆那又臭又长的裹脚布，想象着婆婆不幸童年，她的心飘摇到很远很远的封建时代。

婆婆说：旧社会大户人家娶媳妇挑小脚，大脚丫子没人要。玉华歪着头，想不明白是啥道理。难道脚有那么重要吗？像我这大脚搁在那年代指定嫁不出去喽。

“那不至于，你大脚丫子跑得快，杭州跑到俺河南来！”

黄河逗趣。

“大脚丫子站得稳站得牢，看准的事儿不了！”玉华甜甜的笑着，打心眼里感激婆婆，感激婆婆给她生养了这么一个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