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回苏州爷俩说家常(第2 / 2页)
功名半纸,风雪千山。义父来到江南之后,纵然曾于西夏阵前长啸当空,挂长枪驱战马,如今也只得驱从护卫军而已,如之奈何?
大宋,谁之大宋?如果将士不知为自己谁而死,死有何意义?如果百姓不知为谁而活,活着就如形役!
将军死国,国之者为谁?
这些念头从小便在他的脑海里盘旋,他还没有找到答案。他说:“义父,我早就将我之生死寄在了陇右。如今,仅做该当做之事罢了。”
同为军人,刘锜听懂了他的意思,一双仍然精光四射的虎目远眺远方,慨叹一声,念道:“江南江北雪漫漫,遥知易水寒。同云深处望三关。断肠山又山。天可老,海可翻。消除此恨难。”
“澄肃,你说的很是,如今情势,做好当做之事便好。如今,官家已决心重建大宋水军。守好大宋的水域防线,就是守好抗金的最后一道关。大宋是生是死,皆系于此事之上。你身在浙西水军,当知我军水师,兵弱将少,战舰残破,兵器落后,财力不足,人心不齐,重建之事困难重重。好在我知你心性甚坚,磐石不移。此事交给你办,再难再苦你也不会退缩。我只再多嘱咐一两句,你堪堪少年,不可囿于朝廷,不可囿于党派,也不可囿于过往,因为这都会让人丧失本心,迷失方向。”
“义父,”孟霁堂静静地看着刘锜,“我明白。”
刘锜拍拍他的肩膀,眼前这个眉目俊肃的少年和从前那个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婴儿重叠了起来。他突然笑了,“你也不必如此严肃,制军之事非一朝一夕,如今,倒是有一桩急事。”
“有何急事?”
“何鼎将军你可还记得?他如今从陇右去了摧锋军中,戍守广州。”
“我当然记得。在陇右时,我还曾在他手下当一名小兵。何将军打仗十分勇猛,不过对我们这些小兵却十分爱护,常常分我们羊肉吃。”孟霁堂拧起了眉毛,“何将军出了何事?”
”他如今正在平江府。与我说起一桩事情,希望我帮他办妥。”
“是何事?若义父不便,我代义父去办就是。”
“这件事,还真是必须你去办。”
刘锜摇了摇头:“何将军有一独女,你可还记得?小时候,你们还一起玩过。她拿着小木剑,戳你的肚子,你们还打了起来。”
“这……我好像并印象了。”孟霁堂一脸茫然,“可是她出了什么事?”
“她……澄肃,你正当少年,论制军还是抗金,那都不是一日之功。咱们仗要大,日子也要过。你是军人,可你也是一个大宋子民。你希望大宋子民安居乐业,我也希望你如此。”
孟霁堂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义父又在为他的亲事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