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帝王幸(第2 / 3页)
就在刚才,戚雨大概明了楚珩为何子嗣单薄了,他不在乎。楚珩和她的床事,并不会在乎她有孕在身而多加照拂,他只顾发泄自己的欲望,也许他都忘了,她可能成为他孩子的母亲。
不过,戚雨也不在意,因为她不过是假孕罢了。
戚雨半夜又被噩梦惊醒时,发觉自己和楚珩正处于一种如同夫妻一般的姿势,这不像他。
她躺在他的怀里,他粗硬的胡茬扎得她的额头微疼,她抬眸便望进他幽深如潭的眸里。
这宫里很少有人得见圣颜,即使在朝堂之上,楚珩也不准人抬头看他一眼,他见惯了低眉顺眼的模样,便觉得这世间都是奴才。
承宠的宫中,惯是彻夜长明,他的眼神却冷得映不进一点灯火,盯着她就好像再看另一个女人,语气好似在审问罪臣:“适才,梦见什么了?”
莫不是自己说了不该说的梦话?戚雨强定心神,埋进他的胸前,遮住神色,撒娇道:“梦见陛下离我而去,醒来能见着陛下,真好。”
楚珩将她的发丝绕在手腕上,指尖碾磨,眯起眼眸轻笑,他知,床笫间所有女人都可以爱他,却也都可以不爱他。
戚雨娇声应道,听着耳边楚珩沉稳有力的心跳,她闭上眼满脑子都是适才的噩梦。
她梦见的从没有他,她的梦里只有冤魂恶鬼,作巨人观,悬于梁上,睁着法瞑目的眼,声地看着她。
世人皆知,她嫁过三次,但世人不知,三任夫君皆是死于非命。
楚珩欲念又起之时,一道刺眼白光撕碎长夜。两人身子一震,不约而同看向窗外,几息,不远的宫闱便炸响起一道落雷。
须臾,天地变色,妖风大作,吹开窗扉,宫铃作响,电闪雷鸣,暴雨如注。
只一瞬,天地之间,便漾起一层朦胧雨雾,掩映边夜色。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和诡异,戚雨定定望向那道雨幕,突然席卷的风吹乱了她的发,也拂动了她所有的伪装。
这怪异的天象,她十年前,也曾见过。
楚国临海,相传渔民误入海外仙山,得见妖异,食之血肉,可求长生,后人遍寻其踪迹,终不得见,视为妄语。
鲛人死时,天生异象。
戚雨神情古怪地瞥了一眼楚珩,显然,他知道这个传说,冷漠的眉眼微微蹙起。
她此时可以确信,楚皇曾获一尾鲛人的传言是真的。
见她看他,楚珩挑眉,探究似地回看她,躺回床上,勾勾手指,指挥她去掩映好门窗。
戚雨识相地不再多言,赤脚跑到窗外,已有侍卫宫女急忙替她做了活儿,淋了雨还担忧得瑟瑟发抖。
殿外,都是当值的宫女侍卫,楚珩使唤她做事,不过是提醒她的身份,即使爬上龙床,也是个奴不是主。
她在他面前,不似其他宠姬,她从不曾称自己为妾。他不记得她名,却记得第一次见她,明明是位卑的姬妾,谄媚地笑时,眼里却是清冷,倒是让他想起宫里囚着的那尾畜牲。
等戚雨转身时,楚珩已是眯着眼转身睡下了,但她知道他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