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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两家人一同看护着,裴俞声到哪儿都有大队人马跟着,生怕他有什么闪失。跟得久了,裴俞声也难免变得烦躁起来。
裴俞声一直不怎么在意别人的看法,他之前也不是没演过纨绔子弟,名头最响的时候,曾经有不少人怕他。
但那些都和这回不一样。
病症发作后的残酷经历到底到底还是对裴俞声产生了影响,他渐渐开始厌烦起周围人小心翼翼对他的态度。因为裴俞声不肯入院治疗,裴家派来的人几乎是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而在这毫无喘息余地的保护中,周遭所有人对他都无比小心,像对待一个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垂死之人。
最让裴俞声无法忍受的,还有那些知情者不经意间露出的怜悯。
他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受得了别人的可怜。
随着时间流逝,这种厌恶与烦躁逐渐积累到了顶峰,等到一次被保.镖全程跟随着签完合同时,裴俞声回到公司,准备让特助通知高管开会,结果电话刚拿起来,却自动接通到了疗养师那边,开口便建议他先休息一会儿。
裴俞声终于摔了电话。
原本放在办公桌上的座机飞出了很远,砸到沙发上摔下来,兀自从听筒中发出“嘟、嘟”的杂音。裴俞声面无表情地看着因为这巨响而冲进办公室的保.镖,冷冷道:“监控撤了,所有人都给我滚。”
闻声赶来的特助还想解释什么,裴俞声却一个字都不想听。
“就算我真的得了病,我也不是现在就要死了。”
他吐字如冰。
“出去。”
就算真的确诊了了,那也是裴俞声自己的事。这么多年过来,他从来没和人诉过一句苦,连最难熬时都只是去海边坐一整晚。
这些人又凭什么跳出来高高在上的可怜他,口口声声地为他好?
被他的气势所迫,特助和保.镖只能先退了出去。
但等会一开完,裴俞声回到办公室,就见被重新收拾到光洁如新的办公室待客厅里,来了两位背着大包小包的医生。
怕裴俞声生气后不去做今天的检查,裴家直接请了医生上门来给他记录数据。
裴俞声简直要气笑了。
检查之后,又是一场商业会谈,等裴俞声回到别墅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这对几日来连轴转的他来说其实并不算晚,因为病症检查和忙碌的工作,裴俞声连续几天都没能回家住。
今天裴俞声也没有说好会不会回来,连续几天不在,他原本以为祁寄会回家照顾弟弟,却没想到汽车刚一驶近,就看到了别墅里亮着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