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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修正在揉淤伤,闻言笑道:“那可不,十三年了。”
“当年祁祁还是个小不点。”他比划了一下,“才到我大.腿这。”
“我记得贺队不是L省人,”裴俞声不动声色地问:“怎么去了祁寄的老家?”
贺修叹了口气:“我是第一次退役的时候去的。裴中将和你提过么?我退役的事。”
裴俞声点头。
当时上层职位变动,权力倾轧,下层人员被无辜牵连,一些本该升迁的人都被迫离开了队伍。
虽然明面上不能提,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才是贺修年纪轻轻、前途一片大好,却突然离开的原因。
“我一心想留在部队,退役的事给我造成了不小的打击,祸不单行,回家之后我才知道,我的未婚妻一边收着我们家的聘礼,转头又嫁给了其他人。”
贺修苦笑了一下。
“我心灰意冷,才随便找了个谁都不认识我的地方,想着能过一天是一天,反正也饿不死。”
所以他刚去小城时,脾气才那么烂,脸也臭,附近的人都很怕他,连个敢靠近的人都没有。
小祁寄是他第一个朋友。
“所以我才那么感谢祁祁,”贺修笑了笑,“若不是他,我恐怕很难振作起来,也根本不会有后来的事了。”
裴俞声垂眼看了看手中喷雾,低声道:“看来贺队和祁寄很投缘。”
“怎么说,还是因为祁祁太乖了。”贺修摸了摸下巴,道,“我那时候其实不太喜欢小孩,我回家的时候,我那个未婚妻孩子都能抱上.街了。”
他轻描淡写:“所以我对小孩子有点过敏。”
“但祁祁特别乖,听话又懂事,不吵不闹,完全改变了我对小孩的看法。”提起小祁寄,贺修又止不住笑意,“唯一像小孩的地方就是胆小,爱哭。但他哭也不出声,让人烦都烦不起来,只顾着心疼。”
裴俞声沉默。
半晌,他才道:“他现在倒是看不出爱哭的样子。”
“不,其实小时候也看不出来。”贺修纠正,“祁祁基本不会在外人面前哭,被姑姑姑父大骂都没哭过。他小学的时候被同学欺负,一群人围着欺负他一个,他也没掉过一滴眼泪。”
来不及在意“外人”这个词,裴俞声的注意力已经被后半句吸引。
他皱眉:“同学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