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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祁寄也一直在压抑啜泣,没有声音,只有贺修的念叨。
“叔叔阿姨葬在哪了?我上次回去,你姑姑也不告诉我,见了我就。”
“是在老家?这次时间不够,等下次休假,带我去看看他们可以吗?”
他说了很多,说着说着,声音里又染上了些许笑意。
“你啊,哭也和小时候一样,光掉眼泪不出声。第一次我还能把你吓得哇哇哭呢,后来一点动静都没了。”
“怕什么,哥又不会笑话你。谁家小孩不是嚎得三里地外都能听见?”
等把人哄好了,他才道:“好点了没?来,这边洗个脸,洗干净我们就出去了。”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弄堂尽头。裴俞声靠在墙边,垂眼盯着自己的指尖。
他站在阴影里,伸手不见五指,眼前只有如墨般漆黑。但这并不能阻止他视野中的一片血红,和那飘蹿而出的绿眼睛的恶魔。[2]
刚刚那场交谈,裴俞声没有发出任何动静,他没有打断、没有横插,只沉默地目睹了全程。
但谁也没有听见那沉默下刺耳的啸鸣。
裴俞声没有行动,却不代表无动于衷。
事实上,他已经快要嫉妒疯了。
裴俞声嫉妒的不是贺修,而是比自己更早一步进入祁寄生命之中,那些能在祁寄饱受摧折前为他提供庇护的人。那时候,祁寄曾经也会放声大哭,会毫不设防,会和人讨糖。
而不是像现在,连收一捧草莓做礼物都会让他血色全无。
裴俞声拿出手机,按亮了屏幕。
他已经在祁寄生命中迟到过一次。
他不想再等了。
“喂?周礼。”
裴俞声面无表情,浅色的瞳孔映出冷月的点点光亮。
“嗯,转他本人。”
*
裴俞声出来时,三人已经在一楼大厅等了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