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节死灰的复燃(2)(第2 / 3页)
宣仁点头:“这样的妓院有很多,除此之外,还有差不多的歌舞厅、夜总会等风月场所,不仅是仁川或韩国,满洲境内和支那南方也在雨后春笋般地不停出现这些风月场所,甚至在东南亚和美国,也正出现这样的场所。这些场所看上去毫无联系,但它们都是连锁的,名义上是由日本政府管理的,实际上却是我们皇室的又一个财政收入,我们在开办第一批妓院后,获得资金,然后开办更多以不停扩大规模。当然,我们在这同时也开办了日式餐馆之类的商铺场所,但那些场所的来钱速度远不如妓院,所以就基本放弃了。”
“张学良知道吗?”
“当然知道。但他无所谓。我们在海外开设连锁妓院,他只会哈哈大笑,日本政府靠着女人的身体来赚钱,他只会认为日本已经山穷水尽,甚至说我们日本人不知羞耻,除此之外,他还会有什么想法?所以他不会对这一点感到警觉的。”宣仁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感到太难受。卧薪尝胆的故事你是知道的,勾践为了取得夫差的信任也出卖过本国女人的身体,他每年都从越国挑选成百上千名美女送到吴国。放心吧!总有一天,我们会把这种耻辱连本带利还给张学良的。”宣仁说道,“我们的妓院是深受满洲人欢迎的,张学良自己娶了两个老婆,然后宣布施行一夫一妻制度,不允许纳妾,当然了,他自己寻花问柳是没问题的,谁敢指责他呢?但其他人怎么办呢?男人都是好色的,所以,我们的妓院在满洲和其他地方都是大受欢迎的。我还可以告诉你这其中更多的门道。满洲和其他地方本地肯定也有这种风月场所,但我们的服务更好、收费更低、花样更多,日本女子更温柔敬业,所以就能在竞争中挤垮当地同行,满洲人还给我们的这些场所取了一个名字叫‘日式服务’...”
我实在不想听了。宣仁看出了我的烦闷,笑着说:“好吧,我们去其他地方。”
接下来的两个多月里,我被宣仁带去了很多地方,见到的基本是我们在各个地方开设的或者正在开设或者即将开设的风月场所。复兴日本这么伟大的事业居然需要用女人的身体来敛财赚钱,这不得不让我感到悲哀。尽管宣仁一直向我灌输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的理念,但我对这种东西始终提不起什么兴趣。很多晚上在闭目休息时,我都想起那一张张流落异国他乡忍住泪水屈辱强颜欢笑的本国女子的面孔,这让我极度痛苦。在这种复杂的情绪思想里,昭和十四年(1939年)到来了。
新年我是在仁川渡过的,自从去年年底被宣仁带出来,我还没有回国过。年后的某一天,宣仁来找我:“崇仁,我们回国吧。”
我求之不得。
他又眨眨眼:“我带你看看另一样东西。”
三月初,我和宣仁回到本州岛。稍微休息一阵后,宣仁带我去了本州岛南部,大概是在广岛附近的一片人迹罕至的山林地区。下车后,我和宣仁以及十多名随从打扮成普通的农民,边走边谈向山林深处。此时春暖花开,草长莺飞。
“崇仁,我问你,什么东西能让人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暴利?”宣仁问我。
我迟疑着,没有回答。
走上一处山坡后,宣仁笑着指向远处。
我望向他指的地方,隐隐约约发现远处那片山坳里的树林似乎稀疏了不少,而树林所在的地面也明显被人为地清理过了,没有杂草荆棘,而是像农田那样整整齐齐地种植着一片片矮小的条状批针形碧绿色植物,附近稀稀拉拉地起伏着一片片草房农舍,但住在这里的种植者们明显并不是农夫。看到我们来了后,这些种植者们急忙竖立行礼。我惊讶地过去蹲下来,打量着这些像四叶草的矮小植物。
“这是罂粟。”宣仁说道,“是制造鸦片的主要原料。另外,那片田地是大麻。”
我其实已经猜到了,但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我们在生产鸦片?”
宣仁点头,然后向我介绍负责这片种植场的人:“这位是里见甫,正是他提出种植鸦片来为帝国积攒复兴资金的。他曾是一位活动于日中两地的著名实业家,跟帝国军方有着长期而密切的合作。”宣仁显得很信赖这个里见甫,“我们的这件事就主要是由他负责的。”(里见甫,历史上侵华日军走私贩卖鸦片的主要负责人,号称“鸦片皇帝”。)
我望向这个里见甫,此人年过四旬、秃头短须,小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狡黠。他恭恭敬敬地向我行礼:“殿下您好。”
宣仁又向我介绍里见甫身边的几个人:“这几位都是帝国最著名的植物学家,这是堀田满先生,这是沼田真先生,这是大贺一郎先生,他们主要负责帮助我们用科学的办法来种植和培育出更好更优良的罂粟、大麻等烟土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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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植物学家都向我行礼。
我谦虚地回礼。对于他们,我是非常尊敬的。自从满洲军打败了日本后,成千上万的日本科研人才被满洲方面用重金酬劳聘请到了满洲境内为满洲工作,当然,他们并不是叛国者,他们和那些出卖劳动力的劳工一样,都仅仅为了让自己和家人能摆脱在日本过着的饥寒交迫的苦日子,但也有很多科学家坚持气节,哪怕忍饥挨饿,他们也坚定地留在日本。对于这种精神可贵的科学家,我确实是发自肺腑感到尊敬的。
宣仁说道:“鸦片是一种可以让人快速获得暴利的东西。你也不需要太吃惊,时至今日,只要能快速敛财,我们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并且,这也是张学良干过的勾当。你知道吗?张学良的满洲曾在罂粟种植面积和鸦片产量上都位居支那首位,第二第三第四分别是四川、云南、河南。我们日本是基本没有罂粟的,而支那境内则遍地泛滥。为什么呢?就因为鸦片能牟取暴利。支那国内军阀林立,那些军阀为了维持庞大的费用开销,为了扩张争战,为了对抗中央政府,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力,为了花天酒地、穷奢极欲,基本上都把鸦片作为最重要的资金来源,都在暗地里大规模种植罂粟,南京政府既然没有实质性统一支那,自然没有能力杜绝这种现象。鸦片,是支那各地军阀最大的财政收入,张作霖就这么做的。张学良上台后虽然轰轰烈烈地禁毒扫毒,但他仍然把鸦片作为他敛财的重要渠道。他一方面禁毒扫毒,一方面却把收缴上来的鸦片烟土都走私到了当时还属于日本的朝鲜,甚至还在深山老林大力秘密设立鸦片生产基地,长期走私到朝鲜甚至是我们日本本土。”
里见甫也说道:“种植鸦片来牟取暴利,这还是西方人发明的。上海是支那最大的鸦片市场和入境渠道,英国人就一直在把产自伊朗的鸦片大肆转运到上海卖给支那人,根据我的估算,英国人每年卖到上海的鸦片超过一百五十吨,价值上亿。其实,鸦片这东西在世界上也并不是什么违禁品,相反,它是政府和个人得以敛财暴富的最快手段。本来蒙古境内也是有很多鸦片种植地的,但可惜,都被张学良销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