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节风雷珊瑚海（3）（第1 / 4页）

激战之际，分秒必争。各执一词的凌霄和林靖海随即把目光都望向陈季良：“钧座！”

陈季良微微思索了一下，似乎打定了注意，他张了张嘴，正要下达命令，但就在这时，电光火石间，一股破空飓风般的强劲气流裹挟着巨大的力量呼啸而至，伴随着一个闪电般疾掠而来且瞬息变大的翻滚黑影。众人只感到眼前一黑，迅雷不及掩耳间，辽宁号舰桥指挥室的舷窗玻璃哗啦啦被震得粉碎，浓烟狂风汹涌着灌入，舰长萨师俊声嘶力竭地吼道：“趴下！”

整个舰桥在众人毫无防备间犹如被流星击中的大厦般剧烈颤抖，惊叫声和物品哗啦啦落地的声音响成一片，舰桥外部的钢铁栏杆火星四溅，所有人都被冲击波震翻倒地，尖锐的金属颤音摄人心魄，无数碎片在浓烟滚滚的指挥室内犹如跳弹般乱溅横飞，霎那间血溅三尺。指挥室内烟火四起、一片昏暗，钢铁结构发出吱嘎嘎的扭曲声。“怎么回事？”凌霄喝问道。

“一架飞机撞上来了！”萨师俊喊道。

凌霄和林靖海在吵架的时候，第1舰队的舰载战斗机群和拉包尔飞来增援的陆基战斗机群正与杀来的美军舰载机群在舰队附近十多海里处混战得天昏地暗。之所以第1舰队“失踪”了才一个小时，美军就按捺不住地主动出手，原因也很简单：第1舰队原本在莫港附近，美军对第1舰队的位置是非常清楚的，但第1舰队撤离莫港后，只要过几个小时，美军就彻底不清楚第1舰队在哪里了，如此一来，北华军的几支舰队都下落不明，这对美军是极其不利的，所以，尼米兹在思索了半小时后，下达了进攻命令，因为舰队的最大航速顶多30节，北华军第1舰队撤离莫港一个小时后，也只是在莫港附近三十海里处，美军飞机还是很容易找得到的。这场空战爆发的地方是莫港与第1舰队之间的空域，距离第1舰队只有十多海里，因此美军飞机很轻松地就重新找到了第1舰队。超过五十架美机齐齐扑向体积最大、目标最明显的辽宁号航空母舰，但经过北华军机群和舰队防空火力网的绞杀后，这些飞机无一接近辽宁号并发动进攻，有一架海盗式战斗机就在辽宁号的侧上方被击中，不知道是飞行员的故意行为，还是飞机失控后的惯性作用，这架坠毁的海盗不偏不倚，一头撞上了辽宁号的舰桥。

区区一架飞机的撞击，对于满载排水量高达45000吨的辽宁号来说连皮外伤都算不上，但却造成了意想不到的损失。因为这架飞机正好撞到了辽宁号的舰桥指挥室外面，把指挥室外部的金属墙壁砸出了一个凹坑和几道裂缝，碎片在指挥室内横飞乱溅，十多名军官被碎片击中，两人当场阵亡，最严重的是，众人惊恐地发现陈季良也倒在了血泊里，一块巴掌大的碎片鬼使神差地击中了他的腹部，霎那间肚破肠流、血如泉涌。

“钧座！”林靖海、萨师俊、凌霄等人大惊失色，急忙扑上去，发现陈季良陷入昏迷，已经奄奄一息。“军医！”林靖海嘶吼道。

几名军医急匆匆而来，迅速把陈季良抬进航母底舱的医疗室内进行急救。

陈季良是第1舰队司令兼全舰队总指挥，结果刚刚开战，并且在一个节骨眼上，他这位主帅却已经无法继续指挥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来了，谁来接替陈季良？

北华海军在此战之前已经规定了，陈季良如果在作战中无法继续指挥，第2舰队司令曾以鼎继任总指挥之职，但是，第1舰队副司令凌霄拥有“第1舰队的独立指挥权”。这其实是一个很含糊、很暧昧的安排，源头还是沈鸿烈。按照道理，陈季良受伤昏迷，曾以鼎是第二总指挥，凌霄接替第1舰队的指挥权后，但也要听命于曾以鼎，可是，凌霄因为“拥有第1舰队的独立指挥权”，所以也可以不听命于曾以鼎，这是沈鸿烈暗中给他的这位心腹爱将的“尚方宝剑”，结果隐隐间造成了指挥权自相矛盾的危险局面。凌霄听命于曾以鼎是名正言顺的，不听命于曾以鼎也是理由充分的。

导致这个危险局面，归根结底，还是奉系和闽系互相争权夺利的恶果。此时，参战的这四支舰队里，第1舰队司令是陈季良，副司令是凌霄，第2舰队司令是曾以鼎，副司令是刘田甫，第4舰队司令是方念祖，副司令是蒋斌，第5舰队司令是毛钟才，副司令是袁方乔，八位正副司令里，只有陈季良和曾以鼎是闽系的，其余六人都是奉系的，指挥权大部分都被奉系占据，如此局面自然是沈鸿烈的“苦心安排”，特别是第4、第5舰队，这两支伏兵舰队完全是奉系指挥，而此战根据计划书，起决定性作用的就是第2、第4、第5舰队这三支伏兵，最大的战果最有可能被这三支舰队获得，那么，沈鸿烈如此“苦心安排”的目的是不言自明的。此战大获全胜，闽系基本上就要被奉系打压下去了。各艘航母、战列舰、重型巡洋舰的舰长虽然十之七八还都是闽系的人，但是，舰队的高层指挥权已经被奉系基本把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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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钧座受伤昏迷，无法指挥舰队。”凌霄站在血迹斑斑的指挥台前，“由我接替他的指挥权。现在，立刻起飞一半的战斗机以及三分之二的鱼雷机和轰炸机，准备尾随美军的溃退飞机，搜寻到美军舰队并给予其毁灭性打击！”

“曾钧座才是陈钧座指挥权的接替者。”林靖海不冷不热地道，“你越俎代庖了。”

“我现在指挥的是第1舰队，不是全舰队。”凌霄不悦地道。

“但曾钧座接替陈钧座的总指挥权后，第1舰队也要听命于曾钧座。”

“曾钧座现在指挥着第2舰队，并且第2舰队还在保持无线电静默，让他隔着上百海里遥控指挥第1舰队，一来，他没有我们在最前线看得更清楚，无法做出更符合战局发展的合理判断，二来，第2舰队就会因为打破无线电静默而暴露了。”凌霄略微厌烦地看着不依不饶的林靖海，“林参座，你是第1舰队的参谋长，我是副司令兼代理司令，并且你是上校，我是中将，希望你能执行我的命令。”

“作为您的下属，我当然无条件服从您的命令。”林靖海道，“但是，也请您聆听我讲述我的分析和我的看法。集思广益是一位指挥官最起码的素质。”

凌霄怫然道：“你的意思是，我冥顽不灵、一意孤行？战事火烧眉毛！战机稍纵即逝！哪有那么多时间磨磨蹭蹭！”他望向萨师俊，“立刻执行我的命令！”

萨师俊略有些犹豫，看了看林靖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