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六章：从洛神到山鬼（第2 / 4页）

这一瞧，他平静波的神情再度裂开一线罅隙。

原婉然正攀树往上爬去，才几息工夫，便攀上了一截。

赵玦眼角微微H0U搐。

他走南闯北，莫说瞧过nV子爬树，b这出格许多、不合礼数的光景都见识过不少。他也知晓，乡下人不似城里人家或书香门第拘束，男男nVnV从小下河上树不过本sE作为。然而这是他头一回目睹和自己算得上熟稔的nV子如此放肆撒野，心中便说不出的格格不入。尤其那nV子素来娴静，对着外男总是十分腼觍。

他这般思想间，原婉然攀着树麻溜再上一截，动作之轻盈，好似手脚触着树g，人就滑了上去。

赵玦转回头，手捂眼睛。

自己先前怎么就因为这村姑思及《洛神赋？实则该想起屈原的《山鬼才是。

没，洛神“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穿着带花纹的履鞋、轻如雾般丝裙，雍容雅丽；而山鬼“披薜荔兮带nV罗，乘赤豹兮从文狸”，穿着藤蔓，与豹狸野兽为伍，野X原始。两相b较，还是用“山鬼”形容这攀树功夫堪b松鼠的村姑更加合适。

蓦地他由“践远游之文履”思及某事，又朝原婉然仔细打量。

过了一会儿，原婉然从树上下来，彼时赵玦早又转回头去，因此她不疑有他，踩着轻快步伐回到他身旁，从怀中掏出数枚鸟蛋。

她道：“我们运气不赖，掏到六枚鸟蛋。——咦，赵买办，您怎地脱了衣服？”

赵玦递出他那袭青莲sE罗衣直身，道：“韩赵娘子，你将赵某衣服也裁了作鞋吧。衣料编成的鞋子不耐磨，从你昨日上山起始，已走了许多路，只怕再不久鞋底便要破损。”

方才原婉然人在树上，他观察她脚底，那双用他斗篷布料编就的鞋子已现磨损痕迹。

原婉然瞧着赵玦手上衣袍，心知除此之外，别他法保护自己双腿，一时却伸不出手。

赵玦衣服料子都极好，昨日一件斗篷已被毁了，再毁了这袭直身，她法不惋惜。

赵玦瞧出她心思，温声道：“韩赵娘子，现如今不是客气时候。如今我们要脱困，全得仰仗你，倘若你腿脚也受伤了，麻烦铁定b毁坏一件衣裳来得大。”

原婉然至此再不犹豫，道谢接下赵玦外衣。

饭后，两人继续前行，到下午拣了块地方当营地过夜，原婉然又向赵玦道声“失礼了”，爬树观察周遭地形。

赵玦“一回生，二回熟”，不复初次惊诧，他深知这几天原婉然为了寻找易行路径和食物，势必继续“失礼”。

他闭眼扶额思忖，山鬼就山鬼吧，人别摔下树就好。——他这么想可没别的意思，非因为这村姑万一受伤，当前困局将雪上加霜。

那日晚上，原婉然和赵玦只有早前找到的鸟蛋和一些野果充饥。

原婉然将鸟蛋裹上泥巴，放在火坑里烤熟。等到火候差不多，她取出鸟蛋放凉，道：“但愿这六枚蛋都是鸟蛋。”

赵玦暗自奇怪，鸟蛋不是鸟蛋，难道能是龙蛋？

原婉然猜到赵玦不懂个中根底，遂解释：“这窝鸟蛋有六枚之多，按鸟蛋大小和数目推算，这窝的母鸟应该生完蛋，是时候孵蛋了。可是它并不在鸟巢里，兴许出了事，没法再回巢，也不知道这些蛋是多久以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