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美人判官.上(第3 / 5页)
这一夜,对这处南大门和死守城门安全的守军士兵来说,还真是一个未见尽头的漫漫长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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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七日的亥时,元江府城,城西.王家宅邸大门外-
除了这里的知府衙门外,王元德.王老爷家的王家宅邸,绝对是这座元江府城里,最为引人着眼的那一栋宅院大屋-有着立上两面抱鼓石的广梁大门、拖着一条气派的垂带踏垛给接入城里街道,两扇厚重大门和四根钉在门楣之上的门簪是装饰华美,还有那高耸的宅邸护墙外,供人就马的上马石和一根根的栓马桩,在在都显出了、这元江王家的不同一般富贵人家。
但事实就是如此-话说元江王家的初代祖先,便是当年的江湖武道上,人称惊雷霹雳的王祖训、王公爵,配飨李氏皇家宗庙的凌云阁二十四位功臣之一,在帮助神朝太祖武皇帝.李承业平定群雄、统一天下后,因军功封一等郡公.建宁郡公,授开府仪同三司、加镇南将军衔,并出任西南道节制使,叙正二品官位,从此与世代子孙久镇于西南道一地的开枝散叶。
而在武林道上的王祖训,他自创一套闪电一字快剑十三式、又有一套破阵风雷双刀八路刀势在身的刀剑双修好本领,也是《武林通鉴现存最早的版本中、第一批列名为十二强者之中的绝顶高手,四百余年来,也常是代表西南道武界的一个历史标竿。
只是,时代更迭、后人接继力,当年加诸在身的官职爵位也乏人守成,一如现今王家当主的王元德是不善剑法,只传承下了破阵风雷双刀的八路刀势,但所幸还算胆识武勇过人、又颇通兵法谋略,当年跟滇国公.殷万方出征贵州路,他在独山大战中、独率一部力抗真定侯.杨兴道的七万五千人主力大军而不落下风,可谓是不可不提的英雄事迹;尽管因此战去伤瘸了一条右腿,但后来给当了三任十年有余的元江府知府,不但重振了元江王家的家道名声,也为他自己赢来了知府跛豪的一个江湖称号。
只是,今晚的王元德、不复知府跛豪的意气风发-与入侵家中宅邸的尸人、尸鬼是刚经历完一场恶战过后,老泪纵横的哀愁模样,只为哀悼那家中死去的部曲壮丁、仆役奴婢有二十三人,还有六人、不幸也变异成了尸人一类,不由得让他亲自执起风雷双刀给含泪斩杀。
如此人命的牺牲惨重,更可见一般于王家宅邸中的尸枕狼藉、处处血泊的现下惨状了!
「小夫人,休走!」,突然,赶来支援王家抗敌的李希觉、却是高声一昂的叫喝声传了出来,跟着一道轻盈娉婷的年轻女人身影、也是急忙地窜出了王家宅邸的那处广梁大门来。
由于奔走得心慌意乱的着急,那位年轻女人、还在垂带踏垛的石阶上给绊跌了一下,落得脚下丢失了一只绣花鞋的狼狈、再添几分脸上云鬓纷乱的娇喘连连,手里却是跟着回身丢出了、一把细不可辨的淬毒蜂尾针来自保性命。
「小夫人,证据...现在可有一大把在余的手上呢!」,说话的人,带着一道白衣长袍的俊朗身影阔步而出,「王老爷,你怎么看?蜂尾针,你也总该听说过吧?那是酆都鬼狱门的五旗众.青木旗里的暗器鬼手、人称花蝴蝶.萧芮的成名暗器;谁知道突然消失了好几年后,竟然会出现在了贵府的小夫人手上...」,说话中,李希觉眼露一丝睥睨神态、让右手手心一个朝下张开,赫然是一根也没遗落下的淬毒蜂尾针、全数叮咚落地的有一十七根误。
「什么...?」,面对好不惊人的暗器承接手法!年轻女人惊讶地叫出了声、在地上委着身子地退了又退,左手压着右边肩头渗血伤势的她,一脸惊恐地看着李希觉,也看着他右手手上、那一把沾了血的长铁剑,正是让他给一剑砍伤了自己右肩的吓人兵器。
然后,两手拖着血迹斑斑的风雷双刀、一脸倦容和双眼泪痕未干的王元德,人在憔悴中是带了几分往日知名儒将的风骨气态,却硬撑着五六十岁人的疲惫身驱,随由大夫人.周氏的搀扶下、也缓缓地踏出了自家大门门槛的露了脸。
「胡儿,妳说!妳真的是...那个人称花蝴蝶.萧芮的魔教暗器鬼手吗?」,几年前,久未诞下男丁子嗣的王元德,终究在元配夫人.周氏的首肯下、新娶了一房年轻貌美的小夫人来图上添个儿子;而那个胡儿的昵称,则是取自这位小夫人自称的家门姓氏的「胡」姓。
「老爷,妾身不是你说的那人,还请老爷别受外人的搬弄是非、污辱了妾身的清白!」,饶是颠倒是非、反覆了黑白,但事到如今...既是王家小夫人.胡儿、也是花蝴蝶.萧芮的年轻女人,也只能将性命寄望于王元德对自己、还有那一丝丝怜惜在心的情意。
「王老爷,很为难吗?那好...喂!老残!你是去找茅房解大便了啊?还不快出来,帮忙给你家少爷做点事...」
「呦!亏我家少爷开了金口,老残突然肚子一疼、屁股觉得一紧,感觉真的该找间茅厕蹲上一蹲啦!」
「呵,老没正经的,老残,亏你都五六十岁人了,下来吧!去了这一趟有什么发现...赶紧给王老爷瞧一瞧!」
李希觉的话语一毕,突然从王家宅邸的广梁大门上、传来了两声踩过门上叠瓦的脚步声,等再一细看眼前,就在一轮立待月月光的拂照下,一头银发如霜、伤残了眼又缺了一只耳朵的蓝衣老汉,正在门前城里街道的地砖上给缓身站起,手里则捧了一只碎花布的细软包袱来。
「不、不可能,妾身已经把那包袱藏得好好的、还特地找了小箱上了锁的!」,王家小夫人.胡儿、也是花蝴蝶.萧芮的年轻女人,看见老残手中端出了、那只碎花布的细软包袱时,当下是娇声一嗲、眉头同时一个紧蹙的坐立不安。
「上了锁?哈!老残我...在小夫人妳厢房的大床底下找到了一个小箱,上头是有给上了锁没...」,老残回应了年轻女人的疑问,并从腰间的小兜囊里、掏出了一个雕工精细的小挂锁,「妳看!这是妳说的那个锁吧?可惜...这种如意造型的黄铜花旗锁,老残也不是第一次打开过...哈!别说自夸,这类的簧片锁...老残我这辈子没打开过一万个,至少也有过几千个吧!」,老残说完,还把那个如意造型的黄铜花旗锁、轻轻一抛给丢向了年轻女人的手上。
「哼哼...」,听了老残的自吹自擂、李希觉倒是少见地没出声做打断;毕竟,老残可真的是昔日名动江湖道上的天下三大盗贼之一:「妙手空空、来去如风,梁上飞燕.司马谦」的名声响亮,可不是一日可及的诸般行事累积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