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虚荣(剧情章)(第2 / 3页)
脚下的拼花瓷砖样式老旧,影子扭曲地倒映其中。他的视线扫过供台,落到沈宝莲那短命丈夫的遗像前。贡盘里的苹果已经发霉腐烂,爬满霉点,像一团融化的蜡块。
自从沈宝莲得病,兄弟俩亲密隙的关系就变化了。
父母过世之后,仅留下一套旧房子做遗产,沈宝莲刚查出肾病时,邢泽想卖了房子当医药费,他不同意,两人最终大吵一架,闹得不欢而散。
在他心里,沈宝莲终究是个外人,犯不着把唯一的财产赔上。但他从没敢说出口,因为在街坊邻居乃至亲人眼中,他都该是个体贴孝顺的好孩子。
房子最终还是卖了,填医药费和外债,然而异于拿石头补天窟窿。这件事始终是梗在他心底的一根刺,法拔除,亦从修剪。
优渥的生活从来都遥不可及,这个家的每一处,从未像此刻一般让他生厌。
邢泽转过身,走到他面前质问:“有人上门找我,你不知道通知我一声?”
邢悦低下声音:“他说他是你朋友。”
邢泽忍不住冷笑一声:“他说他是,你就真信啦,要是上门找茬的你也信?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邢悦一言不发,用红红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倔强地咬着嘴唇。
邢泽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冲动,可真要他道歉,他又觉得没道理,只好找个台阶下:“行了,我给你烧点热水,喝完赶紧去睡吧。”
照拂邢悦睡下,他回到自己的卧室,胳膊枕在头下,翻来覆去,却没有睡意。
房间是杂物间改就的,小得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一只小衣柜,床底堆满装了旧衣物的纸箱。
这个逼仄狭小缺乏窗户的空间,被钨丝灯黯淡的光线所笼罩。棉被已经许久没有晒过阳光,闻起来有股不舒服的潮气。天花板上贴着的海报已经脱落了,露出斑驳的墙壁。
弟弟长得像母亲,性格独立,聪慧明理。他么,从小就是问题儿童,打架斗殴恶不作,一向都主动和好学生三个字划清界限。
在他理想的蓝图里,倘若一切顺风,邢悦一定会考上顶尖的大学,离开这破落的楼巷,奔向坦途,顺利踏入一个他注定法拥有,但可以久久注视的未来。
他想到弟弟,唇边不自觉露出微笑,随即又想起程方柏,笑容便立即僵住,变成一个不伦不类的表情。
将程方柏赶出门时,他真想不管不顾,把程方柏堵在楼道里暴打一顿,最好打得他哭爹喊娘逃之夭夭。就那副小身板,能挨他几拳都成问题。
然而,他惹他不起,法正面迎击,只能绕着走。只希望他刚才说的话,邢悦都听了进去。
后来,邢泽又给年级主任打过许多次电话,得到的信息不甚乐观。
那时,他为应付阮临舟已经精疲力尽,校队被迫退出,学校也几乎不去,暇关照弟弟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