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种子(剧情章)(第3 / 4页)
打来电话的女人是邢悦的年级主任。一时之间,他不知道她找自己是有什么事要谈。弟弟的成绩一向很好,用不着家里操心。
“周主任,有什么事?”
他将手机夹在耳边,匆匆拧上水瓶。教练的哨声响起,训练场边的学生们像一群受惊的鸽子,哗啦啦涌了过去。太阳挂在主席台的檐角,金灿灿铺洒在操场上。
女人的声音迟疑了几秒,缓缓道:“邢悦今天下午没来学校上课,也没有请假记录,我想请问,这是什么情况?”
她对他们家的困难颇为了解,平时也对邢悦多有照顾。对优等生的偏爱是人人都有的,记过之前总要了解一下情况。
邢泽被水呛住,猛烈地咳嗽几声。队友跑过身边,拍了他的肩膀:“干嘛呢,快点集合!”
“我弟弟逃课?”他的眉头拧了起来,嗓音不自觉放大,“不可能,主任你是不是弄了?”
转念一想,自己最近不住在家里,还拿集训的谎话搪塞邢悦,顿时又短了气焰。万一是生病了呢?这当哥的没尽到责任,心里总归有点儿内疚。
“几节自习,倒没有逃课的性质那么严重,”女人安抚性地回答,“如果你能联系上他,麻烦让他明天来我办公室一趟。最近他的学习状态,我看有些不对劲,要和他谈谈。”
邢泽只得站起身,收拾长凳上的毛巾和外套,去和教练请假。
他完全可以想象出阮临舟那张漂亮脸蛋由于发现他彻夜不归而被冰原覆盖的神情。
住在一起没多久,大摩擦偶有,小摩擦不断,这段扭曲的关系充斥着上下级式的压迫和淫威,经受不起一点刺激。
挂断主任的电话,他骑车回家,临上楼之前,从小店里买了碗热粥提上去。
楼道的灯坏了,跺脚也不亮。家里没人,邢泽把粥碗放在桌上,皱着眉往屋里走。
房子很小,只有六十平,一厅一卫,邢悦的卧房是从阳台旁边隔开的,采光好,方便看书。
他走到门边,试探地敲了一下,喊声:“小悦?”
门板在手下应声滑开。书桌上的练习册规整地码放在一起,屋内空一人。
他摸出手机,给邢悦打去电话。
一阵漫长的忙音过后,对面终于传来声音:“哥?”
“你人在哪呢?”他放松嗓音,尽量问得自然而和平。
话筒里传来细小的呼吸,几乎不假思索地,邢悦低声说:“我在家里,怎么了?”
邢泽沉默片刻,说:“没事,本来想回来取个东西。今天有点不方便,改天吧。”
“等等……”邢悦还要追问,电话已经毫不留情地挂断了。
他在厕所磨蹭了好一会儿,强装镇定地走出去。穿过隔音门,包厢里的音乐鼓点瞬间放大,程方柏热情地贴上来:“干嘛去了?”
“接个电话。”他极力维持表情的正常。逃课是他从未做过的,要不是程方柏反复怂恿,他不会跟着他们过来,“我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