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恩典(剧情章)(第2 / 3页)
他正倚着车头等待,看见服务人员替阮临舟推开大门,后面几个保安把邢泽拧了出来,赶紧直起身拉开车门。
“干什么?”邢泽猛然警惕,厉声喊道,“我不去!放开!听见没有?!”
他黑而浓的剑眉紧蹙着,说话声急切沙哑,衣衫还有些凌乱不整,干涸的血迹狼狈地凝在脸上。阮临舟漫不经心地摆手,几个训练有素的保安立即像押送犯人一般把他塞进了车里。
“别折腾了,累不累呀。”程方柏有些看不下去,俯身对车门里说,“哎,你说你他妈倔什么呢,光听话多省事儿。我哥长这么漂亮,操你是你赚啦!”
他有心说好话给阮临舟听,声音大了点,邢泽伸腿一踢,用力踹在他剪裁精良的裤子上,声嘶力竭地大骂:“滚!你他妈也不是什么好货!”
程方柏黑裤子上留下一个大鞋印,脸色忽青忽白,正想着如何不动声色地回击,阮临舟一把将他推开:“让开,站这当门神?”
“不敢,不敢。”程方柏一手扶住车门,一手把阮临舟请上车去,同时心中暗想,亏不能白吃,日后一定要找个机会,让这个小鸭子在表哥面前替自己美言几句。
他殷勤地关上车门,冲着单向玻璃摇了摇手,露出甜美的微笑:“哥,再见!”
车门关上,车锁落下,便像只密不透风的铁笼。邢泽捏紧拳头砸了一下车窗,垂下手臂,喉咙痛得简直说不出话。司机问:“二位老板,去哪里?”
邢泽打了个激灵,急忙说:“师傅,我要下车。”
司机干笑一声,又唤了一遍:“老板……”
阮临舟终于开口,报了一个该地段知名的别墅区,便扭过头,事不关己地望向窗外。夜色深沉,道路旁的灯光逶迤在他冷白色的面庞上。
那司机只听他的差使,脚踩油门轰出去,对另个看上去像是学生仔的央求就充耳不闻了。
邢泽焦急地求了他几句,只感到有人在这司机的耳朵旁边铸就了铜墙铁壁,再说一万句也是死路一条。
他立马调转目标,紧紧覆着阮临舟冰冷的手,寄希望于可以融化它。
只可惜的是车厢里共三个人,除开他自己,一个求了没有用,另一个求了更是自投罗网。
他想说阮临舟已在他身上发泄了一通酣畅淋漓的恶行,就该大发慈悲地让他滚蛋了。但咬着牙根说了半天,还是齿于说出那几个字眼。不过这是一个彼此都听得懂的哑迷,经由沙哑的嗓音陈述,隐去的部分更令人遐想。
阮临舟听完这通俨然自己找操的陈词,简直邪火直冒,但脸上仍然毫表情。若司机不是会所的人,而是他的雇员,他在车里就能当场翻脸,把事办了。
车子一路飞驰,竟没遇见一个红灯,顺顺利利地开进了小区里。
邢泽一看见那高高耸起的巴洛克式住宅就开始呼吸不畅。要是他知道外国不少监狱都是这样式,那他逃跑的心情会更厉害。他半是沮丧,半是恼怒,想不通阮临舟把他带回这栋屋子,是要把他难以安寝的下半夜如何毁灭。
等待着他的,是一份伤情鉴定报告,和一份转院申请。
这两份文件并排地放在庭院那张大理石长桌上,用玻璃镇纸压着。邢泽被迫坐下,看着那两叠纸。阮临舟取来钢笔,颇有些贴心地给他念纸上的内容,仿佛他不认识字似的。
先念伤情鉴定。脑外伤后综合征,颅盖骨折,轻伤二级。阮临舟念了个开头,邢泽就知道这是张能送他进监狱蹲大牢的东西。
哪怕是假的,阮临舟也能把它做成真的。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些伤不存在,阮临舟想要它成真,那它就能成真,阮临舟想拿它说事,那么自己早早就会剃头进去做少年犯,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招惹到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