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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怀孕和产卵的虫后陛下/悼念母亲/别碰我的蛋（第1 / 3页）

兰德已经独自一人站在棺椁前很久了。

这里是虫后停灵的宫殿，在新虫后孵化的半个月内，已有数以万计的民众来到此处，祭奠曾经的君王。棺椁前摆满了鲜花，最中间的一束是兰德刚刚亲手放上去的。就在新虫后俯身奉上花束时，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嗖地窜出来四五个皇家专用的摄影师，将这一幕用相机记录下来，不出意外的话，这张照片将是明天虫族各大报纸和新闻网站的头条。

兰德已经学会对突然窜出来的摄影师漠然以待了。“您的职责是延续下一代，不是像个明星一样摆拍，”早些时候，虫后私人秘书官帕西这么向他解释，“拍摄绝不可以影响到您的日常生活，并且所有的照片在发布之前都会经过皇室官员的三重审核。您就当他们不存在就好，或者，如果惹您厌烦，您随时有权利要求他们退下。”

拍完献花的照片后，所有的摄影师、随从和侍者都退下了，甚至连安保人员都暂时退出了殿内，留兰德一人在殿内。这是独属于虫后的优待：他不用排着长长的队伍进殿、也不用掐着表只能在里面待几分钟，而是可以有一段不受打扰的时间，和母亲的灵椁独处。

殿内空旷声。兰德抬头，看到穹顶古朴的壁画。这是他成为虫后的第一天的下午，昨天晚上他破茧而出，和首相及元帅共同用餐，门松元帅与他交媾直至睡着；第二天上午醒来，依稀记得梦里的母亲，尽管前路惶然未知，但他决定接下虫后的重担。然后拉斐尔首相来找他，他们俩也交配了，首相还叫了他“妈妈”。午觉醒来后他吃了一点东西，秘书官进来问他要不要去吊唁故去的虫后，兰德同意了。

夕阳透过彩色的玻璃照耀在地砖上。不到24小时的时间里，兰德经历了太多他从未想象过的东西。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辜负这一段珍贵的时间，也许该上前抚棺，和母亲说点什么？可他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他不是那种会诘问“您为什么选择我”的人，他更习惯于接受现实，然后基于现状做出最迅速冷静的反应。他的小腹鼓起一个微小的弧度，艾利克医生告诉他，这是有一窝虫卵正在他的子宫内成长。这个感觉让兰德有些奇妙，又有些惊慌，他心中告诫自己可以相信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人——御医、管家、元帅、首相……这是他的第一窝蛋，兰德强迫自己充满信心。

……很高兴见到您，母亲。兰德在心里默声道。一个小时的吊唁时间很快过了，殿门打开，帕西秘书官走进来，脚步静悄悄的，生怕打扰了雕像似伫立在棺椁前的虫后。“时间到了，陛下。您还需要再待一会吗？我可以安排的。”他轻声说。

兰德垂下眼睛。“不用了。”他说，和秘书官一起回了皇宫主殿。“明天您可以站上皇宫的阳台，向民众们挥手致意吗？虽然离正式的加冕典礼还有一些时间，但他们也想站在窗台下向您献上祝福。另外，明天上午，负责给您教学的韦斯特公爵和艾尼公爵也会到了。”回去后，秘书官向兰德汇报第二天的日程。兰德都一一答应了。听到两个陌生的名字，他不由得提问：“这是……公爵？”

“是的。”帕西秘书官回答，“历任虫后在继任后都会有一段学习时间。主要内容包括虫后职责、生理、政府运作、宪法、社会和历史。这是为虫后私人定制的课程，和学校里学习的内容绝对大相径庭。”他翻开随身的文件夹，从里面取出两页纸，“以及这是两位公爵阁下的简历，他们都是曾经在皇室效力多年……您知道，对于在职的皇室官员，最高的荣誉头衔都知道侯爵而已。公爵的头衔只会授予退休且富有声望的成员，这代表他们即使离开宫廷，也随时会受到虫后的召见，聊天或者陪伴……但不能交配。”帕西仔细地讲解时，兰德看着他平光眼镜后略带皱纹的眼角，以及夹杂着银丝的灰发。这位秘书官已经为上任虫后效力快三十年了，声音中透着一股岁月沉淀后的挺拔，让人莫名地十分信任，“请您放心，这些事情，都在公爵阁下给您的教学内容之中。”

兰德点头。秘书官汇报完行程安排，很快告退离开书房。肖恩管家一直双手交叠伫立在门外，看他出来，连忙问：“行程安排好了吗？陛下怎么样？”

“陛下很好，让我留了一些有关葬礼和加冕典礼的文件给他，他正在看。”帕西秘书官回答。

“好，好。”肖恩掏出镀金怀表确认时间，“距离晚餐时间还有一会儿，我待会再进去通报，先不打扰陛下。”

帕西秘书官和管家说了几句话就告辞了。他走过长长的二楼走廊，来到工作人员的区域，第一间小会议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首席御医艾利克声音分发任务的声音，旁边的医用多功能室还有好几个人在忙前忙后。他知道这是御医团在位虫后的第一次分娩做准备，预产期就在今晚或者明早，以艾利克为首的御医团现在恐怕忙得脚不沾地。帕西并未多加打扰，他下楼，走向皇室官员供应食物的工作餐厅。

在一楼的走廊他遇到了皇家护卫队的麦克斯队长，他身边跟着一位队员，手里捧着托盘，里面堆着七八张名片。帕西的眼神极好，看出来这些名片个个都来自于军部或者议会举足轻重的大人物。麦克斯的面前还有两个人，帕西认出来其中一位是来自军部的勤务官，另一位是内阁秘书。皇家护卫队的队长目光严厉：“……不，不可能，先生们。这些觐见请求我是不会呈到陛下面前的。如果大臣或者将军有意见，可以亲自来找我。”

“但陛下也未必会拒绝……”那位来自军部的勤务官还不想放弃。

麦克斯队长的表情更冷了几分。眼看他就要出言训斥，一旁的内阁秘书连忙笑道：“您太过担心了，骑士团长阁下。但是陛下也许正想见我们大臣呢？只不过是想陪着陛下一起用晚餐罢了，陛下一个人用餐孤单，有大臣和他一起聊聊天，讲讲笑话，不正好放松心情吗？”

“陛下刚破茧，现在还需要休息。他早上已经召见过首相阁下了，如果他还想召见谁，自然会让我通传。”麦克斯队长严厉地道，“但如果想仗着陛下脸皮薄加塞，那可是想了。我职责所在，绝不会让你们打扰他，名片也不行！”

后面的话帕西没有听了。麦克斯队长向来铁面私，新任陛下刚上任还懵懵懂懂，这些想钻空子觐见虫后的高官们，要过这一关可没这么容易。他还没过长廊转角，拐弯时眼角一瞄，麦克斯队长果然已经将两人礼貌而不失冷酷地“请”了出去。帕西毫不意外地耸耸肩，走进员工餐厅了。

——

兰德吃完晚餐，休息了一会儿，回到书房内继续看帕西秘书官给的文件。肖恩管家一直安静地伫立在旁边，随时为他添水递物。兰德其实没看进去多少，他的腰酸得厉害，几乎都想歪在扶手椅的靠背上，但军旅生涯养成的肢体习惯，让他的脊背始终笔直地不往后靠。他的小腹已经很鼓了，里面的蛋在微微地动弹，他一手捧着书，另一只手小心地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刚摸到蛋的轮廓就吓得赶紧抬起手，生怕压坏了脆弱的虫卵们。

艾利克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来了。他请求兰德许可后，跪坐在地，撩起袍子，在兰德的孕肚上涂抹凝胶，然后用仪器轻轻贴在上面检测。“蛋都发育得很好，陛下。”艾利克似是看出兰德的担心，“您第一次怀胎，身体有一点不舒服也是正常的。如果您难受的话，可以先睡一会儿。您睡眠时积攒精神体力，对分娩也有帮助呢。”

兰德同意了。总归他现在也做不下去其他事，索性去了卧室，肖恩帮他换衣服、铺好床，兰德拢着被子躺下。时间不过九点而已，月光透过窗台照耀在枕被上，肖放恩下轻薄柔美的床幔，将月光悉数隔绝在外。“晚安，陛下。”皇宫大管家说，轻轻阖上了门。

兰德的身体很累，但困意并不太浓重。躺下来让他酸痛的腰背舒服了一些，仰躺的姿势让子宫里的卵蛋存在尤为明显，他一直不太敢抚摸它们，此刻隔着被子，他终于再次尝试着把手放上小腹。透过肚皮，他几乎可以感觉到卵蛋的轮廓，它们在子宫中挤压着彼此，浸泡在羊水中茁壮成长着。兰德的感觉有些奇妙：他正在孕育全新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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