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合影（第3 / 4页）

舒璃似乎还算喜欢她的礼物，她对她露出了浅浅的、带着羞涩的笑容。奚云柯忍不住再一次拥她入怀，少女发间的香气再一次让她感到头晕目眩，也让她甚至不太想离开这间书房了。

大约晚上八点左右，舒璃好像终于有一点累了。

奚云柯在看出这一点的时候，装作若其事地主动道：“我有一点累了。”

舒璃慢慢地抬头，她终于放下了她的书本，看向了奚云柯：“嗯，我也累了。”她又向奚云柯露出了很淡的、很温和的笑容：“我们走吧？”

有那么几秒钟，奚云柯望着她，几乎法动弹。

只有在舒璃漂亮的双眼望着她的双眼，只有在舒璃对着她说话、对着她露出笑容的时候，奚云柯才能获得一种令她有些羞于启齿的安心感。只有这种时候，她才能确信，舒璃在此刻确实是属于她的。

她们总是离得很近，总有那么多的身体接触，也总会在夜晚紧紧相拥，但奇怪的是，奚云柯总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好像舒璃不知何时就会突然变得离她很远。

要说这是心虚或许也没有。她一点也不怀疑，等舒璃发现自己被欺骗了这么久、发现自己被欺骗着做了那么多原本不会做的事情的时候，她一定又会像之前那样对奚云柯发脾气的。等到那时，她面前温柔体贴的恋人疑会消失踪。

视线漫目的地游移着，某种令人不安的负罪感在此刻又不合时宜地浮现出来，奚云柯迫切地需要某种能够迅速地转移她注意力的东西。她在瞥到茶几上手机的镜头时，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她们好像没有合影。

这倒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奚云柯从来没有留下照片的习惯，与舒璃的合影也不是什么有必要存在的东西。就算留下合影，奚云柯觉得这也不会有什么意义，但在这种时候，能转移注意力的消闲活动哪里需要意义呢？她需要的只是这个能消耗她聊时间的活动本身而已，就算手机坏掉，拍不出任何照片，也不会影响她的行动。

“舒璃？”她若其事地把手机拿起来，她没有研究过什么拍照角度，对拍照时该摆出的姿势也没有任何心得，摄影技巧更是完全等于零。但她也没有想要拍什么惊世杰作，她只需要让照片里有她和舒璃就好了，这样想，一切就变得很简单了——

“看这边——”她用手指划动屏幕，进入拍摄界面，把手机举高，镜头对准她们两个，在舒璃有些迷茫地看向镜头的时候快速地按下了按钮。

随着“咔嚓”的一声电子快门音响起，这件事情就这样简单地结束了。

这只花了奚云柯几秒钟时间，根本没能成为一项合格的杀时间活动。

“啊、”舒璃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发出了一声呆呆的惊叹，她的身体显得非常僵硬，好像吓了一跳。奚云柯搂着她的腰，把头靠到她的肩上，在很近的地方闻着她的气味。

她的脸并没有碰到舒璃的颈部，但在那么近的地方，仿佛能用肌肤感受到由她的肌肤散发出来的温暖的热度。她在安静的室内慢慢地呼吸着，隔着空气，感受着那抹不知是否是觉的体温，依旧法分辨舒璃的信息素究竟像是什么。那是很淡的，又很难形容的气味，稍微有一点像花香，但奚云柯又法确切地说出那究竟是什么花。

她静静地和舒璃靠在一起，开始第一次从这个视角观察自己送出的礼物。

舒璃的锁骨很漂亮，玫瑰金色的细项链落在她温热柔软的肌肤上，莹润的白色珍珠和她白皙的皮肤看起来十分相衬。

奚云柯懒洋洋地伸出另一只手臂，从舒璃的胸部下面绕过她的身体，然后稍微收紧手臂，使出一点力气抱住她。

这样做的感觉也很好。

少女放松了身体，静静地与她相依，看上去安心又自在。

她只要保持这样，其实就很好……

奚云柯没有说话，没有发出声音，她抱着舒璃，在静默中度过了一段不知为何轻松又愉悦的时光。她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慵懒地在沙发上抱着自己的玩具虚度人生，但这种对宝贵时光的浪费却又意外地在她的胸口填充了一点什么。

那多出来的一点东西，一定也是与时间本身同样虚幻而又缺乏意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