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赵地日常（第1 / 2页）

此借鉴中国历史，请勿当真。

镜前的母亲穿着歌女的衣装，屋子里唯一的光亮就是一根小小的蜡烛，火光轻轻地颤动着，将赵姬的脸庞模糊的照亮。碧蓝的长发盘在后颈，小小的火苗盘居在蓝色的眼眸之中，显得她格外妖艳。

“你又要走了吗？”这不是他第一次问了，但这也是母子每天为数不多的交流，母亲身躯僵硬但却并未回头，“下次不用把我打扮的这么干净，马上就会被玷污的。”儿子的眼神带着冷静，但作为一个母亲，她清楚地看到儿子和她如出一辙的眼眸深处之中是什么。

是迷茫？是助？是恐惧？这都不重要了，她自己都快看不到希望了，她只希望那个男人能在他们母子俩崩溃前将他们脱离苦海。

“总要对明天抱有希望，或许明天吕相国和你父亲就派人来接你了呢。”她顿了顿，用尽可能温柔的语气，“我们要好好活着，活到你父亲来接我们这一天。”

她其实最担心的就是她儿子，如果不是生计所迫，她其实也想多陪陪儿子，她也想给儿子讲讲故事，“走了，政...儿”这种生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儿子并未抬头，他仿佛沉浸在了书本之中，赵姬凝视着她的儿子，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的眼神透露着比她儿子更恐怖的绝望。最后她迈着僵硬的步伐缓缓走向最近的酒馆。

母亲一走，嬴政立马把手中的书藏起来，他坐在比墙面略显干净的地上静静等待。“活着吗？好好活着是什么滋味呢？”

这个家，不，这个房子矮小而破旧，阳光从屋顶的破洞中斜射进来，不偏不倚，正好照在了嬴政额头。似乎是感受到了热量，嬴政的头微微抬起，他的眼睛是湛蓝色，在阳光的反射下熠熠生光，就像一个令人垂涎欲滴的宝石一样。明明环境如此恶劣，他的脸却白白净净，只是身上有许多蚊虫叮咬的痕迹，黑色的头发散开垂到腰间，干净又不凌乱。明明只有九岁，身上穿着破旧的衣服，却自带一股子贵气。

秦国很强大吗？秦王的儿子很珍贵吗？我的父亲真的是秦王吗？既然他那么强大，为什么不来接我和母亲？

一群小孩带着噪音过来了，把嬴政愈发飘散的思绪缓缓拉了回来，双眸顷刻变得冷漠比。

真的是，天还没亮。

“来了。”嬴政呢喃道。

“小老鼠出来找死。”

“呵。”

这是个墓地，小孩们眼神带着愤怒，他们的父亲仿佛在这个破旧的鬼屋上咆哮，“将秦人这些西戎屠戮殆尽！”

嬴政站在鬼屋的入口，破旧的布衣甚至难以盖住瘦弱的身躯，却也法熄灭孩子们的怒火。

门口的侍卫闭上眼，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这些孩子都是孤儿，他们的父亲死在上党，长平之战死了整整一百万赵人。他记得几个月前每天还有二十六个小孩来这，现在每天却只剩八个，他的职责是保证秦国公子不少胳膊少腿，其他的就管不到了。

八个孩子力气也不大，但还是揍的嬴政青一块紫一块，嬴政浑身都是牙印和巴掌印，但那双湛蓝色的眼睛中没有任何感情，他只是趴在地上静静地看着他们。

不知过了多久，这群孩子似乎没力气了，嬴政望着他们，他们却不予理会。他们喘着气，眼神看向远处的城镇。他们的眼神是和母亲一样的，不，比母亲的还要严重，是真正的绝望！

“走了，去捡点能卖的。”为首的孩子带着他们离去，始终都没再看嬴政一眼，就像与嬴政毫瓜葛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