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羊倌(第1 / 1页)
这种事总会叫人有着做贼心虚感觉的,提心吊胆。他此时暗自庆幸,好在没被人发现,似逃过了一劫一样,心中在念阿弥陀佛了,想必就是菩萨没睡着,看见了也懒得管这肉眼凡胎的俗事(从此之后,他跟吴荷儿的这种偷情关系就“藕断丝连”了起来,但由于保密工作做得很到位,所以从没被人发现,才让桃色新闻远离。就是后来从柳杏梅身上受到了窝藏气,也可在吴荷儿那里得到倾诉与安慰。恣意花丛的他,也不失为潇洒。认为柳杏梅的脾气太暴躁,吴荷儿才是他的红颜知己,能理解他)!
再说他来到了河边上,却见那鱼竿儿不见了,四顾人,就顺着河流找去,忽见不远的河面上,有那鱼竿儿漂浮着,并且在摇摆起伏。他立时惊喜起来,钓到鱼了。急忙脱掉鞋子,挽起裤腿,就跨进了河里,将那鱼竿儿追上抓住,等把竿甩起一看,果然是条足有一斤半重的鲤鱼。他把鱼一把抄在手中,忍不住地说:
“这真是人走时气马走膘,兔子走时气枪都打不着,傻人自有傻福呀!我这可是姜太公钓鱼,你这条小命儿算是玩完了,就自认倒霉吧,早死早托生!”
忽觉这话是在骂自己,就挥手打了下自己的耳光,他自然是不会真使大劲儿了,可却还是觉得腮帮子上有着不寻常的丝丝疼痛,这时才想起原来是和被柳杏梅打的地方重茬了!刚才答应过苗大娘要铲除獾猪之害呢,结果被吴荷儿劝说不要再杀生了,情人的话岂能不听,看来是不能履行承诺了。可这意中钓到的鱼,弃之实在是可惜,再有拿回去也好对柳杏梅有个交代,倘若空手而归一定会让她更加瞧不起自己的,所以决定要拿回去用来献媚邀功。
于是乎,他在心里就愤恨地想:柳杏梅,你可别怪我跟吴荷儿好上了,谁叫你把裤裆夹得那么紧呢?是你不愿做我老婆在先,那可就别怪我对不起你了!
他正在想着,忽听不远处有个沙哑而又像是苍老的声音在喊:“小子!你钓鱼给老婆吃呀?好让她早点儿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他抬头望去,见隔着河在不远处的一个山坡上的树林中,有个老头儿手里拿着鞭子,正笑呵呵地朝这边看着自己,在他的身旁蒿草丛中有绵羊的身影浮动,这时也闻到了一股腥臊的气味随风扑鼻而至。原来是村子里的郝强,他称之为大爷,老头平时很诙谐,不拘小节,是个能让他感到亲切的长辈。他是在给老伍家放羊,也挣工钱。这人身上竟然背有四个不雅绰号:“不倒翁”、“老顽童”、“弥勒佛”、“鸭子跩”。随着年纪的变大,这种比喻就更加地形象又贴切了。以前叫“老顽童”还为之尚早,现在比喻倒是可以了,不过又比原来多了个“弥勒佛”。人到中年后,也因其发福的肚子大才有人给取的。就其人长相形态莫论好与坏,可他身上还有股与浓烈烟油子混淆在一起的极其难闻的气味,原来是臭胳肢窝,也就是所谓的“狐臭”。他对这种气味非常敏感,以他灵敏的嗅觉对附近十几米范围内潜伏的猎物是什么几乎是都能判断出来,所以那种刺鼻之味更难逃过。
就是有人闹着玩直言不讳地叫郝强的不雅绰号,他也会不急不恼的以笑脸相对。
“老天爷的意思,我也没办法!”
他首先向郝强喊道,就把手里的活蹦乱跳地鱼扬了起来,炫耀地显摆了几下。
“老天爷的意思,我也没办法!”
郝强似在重复着他的话,其实这话则是郝强的口头禅,几句话不到这话必然出口。
曾有人戏谑他说:“你老婆跟别人跑了,还不赶紧去追?”
郝强依然跟笑面佛一样说:“老天爷的意思,我也没办法!”
他站在河里对郝强龇牙地笑了笑,转身上了岸,在滚烫的沙土窝中搓干了双脚,边穿鞋时边把裤腿撸下来。同时也在想着:瞧人家有四个绰号都能轻松接受,自己只有一个“愚夫”就要扛不住了,真是没有郝强那肚量呀!他看了看那苞米地,也不知吴荷儿走了没有。很想来个“梅开二度”,但又是心生胆怯!男女那事,一经入道,自会迷恋。就如常被人戏说的那样:上去欢,下来蔫,仔细一琢磨,不如抽袋烟!
话虽如此,但关于“性”这一问题实乃是人之大欲,就是出家人也屡见不鲜会为此破了清规戒律的!
这时的陶振坤,就对那初次让他体验到做男人滋味的苞米的再次投以“望眼欲穿”的留恋一瞥,才失落又奈地走开了!在这苞米地里,给他今后留下了非常深刻的记忆与印象,那里让他搞不明白的是,不知究竟是天堂还是地狱?总在每每想起时,就会有喜忧参半的感觉!于是,他想起了那夜把吴荷儿从河里救起对她说的话来:嫂子,你要想开些,千万可不能轻生的,不然你就得是个罪人!事儿既然是已经出了,就应该有勇气面对,以死来逃避就是懦弱的表现!运昌哥是不在了,可你还有公婆和儿子呢?赡养公婆和把旺旺拉扯大是你的责任,为了他们你必须得活着,不然你也对不起运昌哥的!
他平时是个拙嘴笨舌的人,没想到在激动中也能说出这语出惊人的话来。他就是把这辈子的梦全做了,恐怕也不会梦到会与吴荷儿发展出男女私情关系的,也不知道将来会如何。
那天夜里,连平静的河面上都漂浮着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悲痛哭声。活着,有时也是需要勇气的!
刚走出不算太远,他耳懵中似听到远处山林中传来了隐约的狼叫声。他的心骤然一惊,因为狼在这里并不是罕见的野兽,也出现过祸害猪羊的事件,所以人们要是到稍远一些的田地里劳动时,总是结帮成伙的,不过却没发生过伤害人的事情。就是苗运昌,是不是葬身狼腹,也是未解之谜。狼大白天地出现在附近,这让他不免担心起了吴荷儿来,就驻足在一高处眺望,当在心急如焚中捕捉到远处有一袭朦胧身影后,手搭凉棚地遮住阳光,仔细看去,才辨认出是吴荷儿,他的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见吴荷儿是从别处绕了个弯儿,再向村子里走去,他会意地笑了,聪明的女人啊!
因为与吴荷儿有了露水夫妻的关系,就已经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他心里也在想:这个便宜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并非只是白白浪费了几滴生命种子和汗珠子,虽说这肉体之欢没涉及到钱财的交易,但自己也不能做个负心人,以后也要对她们母子俩及苗运昌的爹娘尽一份责任。他有愧于苗运昌,自当是要替他尽一些义务来以赎罪,也算作是对一个死者精神上的补偿吧!
这时他觉得屁股上有些瘙痒,就伸手隔着裤子挠了挠,却不知是在和吴荷儿欢娱时蚊子已偷偷地给他留下了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