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妈妈（第2 / 2页）

她听见模糊的声音，然后没有意识了。梦境结束了。

早上醒来时，整个人肿得不像样。她郁闷地揉搓自己的脸蛋，仿佛用用力就可以把它压回原来的形状。

周井忆敲她的门，她不敢开，只是心虚地喊：“马上。”

她用凉水又洗了几遍脸，拍拍打打，将脸颊拍得红红的，才开门出去。

周井忆嘴里叼着面包，手捧一杯牛奶，靠在墙边，歪着头看她。将她吓了一大跳。

有时候她觉得，周井忆就像她一人的专属保姆。他会站在房间门口等她洗漱完毕，会帮她热好早饭，会帮她整理衣领前的蝴蝶结，帮她扶好书包的肩带??也会像现在这样，帮她系好忘系的最后一颗扣子。姜南葵啃着面包，低头看他系纽扣的手，感到自己是个能力者。

在妈妈面前，她才会变成能力者。

“你好像我妈。”姜南葵说，嘴里还嚼着面包。

周井忆诧异地抬头，然后开始笑，他的手摸上她的头，让姜南葵想起昨夜的梦。

“那就让我暂时替代一下阿姨的角色好了。”他说，笑得清浅而柔软。

有时候，他也像不真实的梦境，整个人笼罩着迷蒙的色彩，唯美得如同神的光影，似神在降临。

“有没有考虑好文理？”

在路上，他问她。

姜南葵愣了愣，一生她都在等着别人为她做决定，她就像一颗安静的棋子，在哪处落地都只是任凭安排的结果。妈妈向来把她保护得很好。

“嗯……还没想法。”她小声地回答。

“没事，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考虑。”他说。声音轻得风一吹便散了。

学校门口有人在冲他招手，他步子迈大了往前走，走了两步才想起身后还有个她。姜南葵抓着自己的书包肩带，看着回头的周井忆，不自觉地紧张起来。他并没有对她说什么，只是用手指了指他的朋友们，用眼神告诉她他要先走一步，然后就把她丢下了。

姜南葵怀疑，也许正是这种若即若离，才让她对他有神的比喻。神不会在任何一个人面前频繁停留。

她向他的方向望去，他和一群人走到一起。站在他身边的，是扎着高马尾的颜晚宁。她目送他们的背影进入校园。心中有种由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