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温暖(六完)(第1 / 6页)
在浴室里弄了大半晌,闻炀怕他晕倒,让季苍兰先出来,自己留在里面先撸一发。
季苍兰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浑身被蒸得热腾腾的,脑子也不大清醒,一直回放着闻炀的话,很纠结。
闻炀问他有没有流过奶,其实是有过的,但是只有过一次。是在怀季涵第八个月的时候,胸前的衣服有点湿,那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是具备这种功能的。
毕竟身体包容了两份生殖器官,这么一想,产乳这件事好像又不算稀奇。
但也只有过那么一次。
季涵出生后季苍兰就喝了回奶药,他内心中隐藏的对自身的厌恶,在产乳这种性别位中被加深。
男不男、女不女,这是当时季苍兰发现自己可以流出奶水后冒出的第一个想法。
但是他不喜欢这样。
身体的畸形加深了他对单一性别顽固的认知,流动的性别在他这里不再适用,他必须选择其中之一,而后不断巩固并加深。
季苍兰像殉道的圣徒,宽容得对待外界的所有,却对自己一往前地严苛。
不能柔弱,不能感性,不能流泪,不能痛叫,不能把所有心底的想法宣之于众。
必须坚强,必须理性,必须不把情绪流于言表,必须学会忍耐,必须把自己的想法放在最低位考虑。
时常有人把男人比作火,女人成了水。
但也有人认为两者应当互换。
但不论如何,火与水都与季苍兰关。他是横亘在水火之间法跨越的分界线,长久地、孤身一人地行走在那条路上,找不到一处可以容身的地方。
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因为论怎么样,人始终是群体动物。
男人簇拥男人,女人帮助女人。
但季苍兰既不属于男人,又不属于女人,他矛盾又怪异,像一匹离群的孤狼。
就狼性而言,季苍兰和闻炀就有了相似之处。
只不过季苍兰拥有的是孤独,而闻炀则是更具侵略性的那些方面。
季苍兰先前对待闻炀的态度在此时重回大脑。
如果没有闻炀的出现,他这辈子一定不会爱上一个人,或仍在维持着孤独终老的念头。
所以他其实是很珍惜闻炀的,正是珍惜,才让季苍兰爱得更加痛苦,也在尘埃落定后,更加想要满足闻炀的一切要求。
闻炀从浴室裹了一身水汽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季苍兰一脸纠结地靠在门外的墙上。顿了顿,才问:“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