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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炀正在书房练字,门被破开也没有手抖,握着毛笔有模有样地写完一个“爱”字,才放了笔。
他抬起眼看着门口怒气冲冲的人影,面色自然:“怎么了?”
季苍兰长了一张明艳的脸,生气的时候五官愈发生动,黑亮的眼瞳瞪过来,眼尾上挑着,像春风里撩动人心的柳条。
季苍兰又把进门前的质问重复了一遍,说:“你几岁,他几岁?”
季涵除了刚才憋不住委屈的哀嚎,其他时间都在默默淌着面条泪,鼓着小脸颊,像只委屈到爆炸的小青蛙,腮帮子忽大忽小,闷在细细的嗓子眼儿里抽噎。小手扶在季苍兰脖子上,掌心的汗意传递过去,为了憋住哭声,浑身都在用力。
季苍兰心疼死了,抱着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抖动起来,大手轻柔地拍打着后背,安慰他:“没事了,没事了,爸爸在这里。”
闻炀歪歪头,做了个辜的表情:“我小时候跟Casar在家常玩。”
他说完,还恬不知耻地加道:“那时候我还比他小一岁。”
季苍兰一口气差点被他噎回去,没好气地说:“那是你家教育有问题,我们家奉行快乐教育。”
季涵在他怀里好了一些,抽抽噎噎的撑着手仰了身躯来看他,软软地说:“爸爸,我不哭了,爸爸,不要生气了。”
他越懂事,季苍兰就越生气,尤其是闻炀还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从桌上随手拿了把左轮,拆了弹夹说:“你看,是纸做的子弹,我小时候用的可是真的。”
季涵听到他这么说,忍不住扶着季苍兰的肩膀回头看,对上闻炀翘着三白眼的视线,小身子冷不丁抖了一下。
闻炀扯了嘴角笑了笑,说:“爸爸下次带你玩点别的。”
但他的语气像是半吞半吐,完整的话是在说“爸爸下次带你玩点比小手枪更大的”。
“爸爸,呜哇——”季涵彻底不干了,撩了嗓门儿痛苦地哀嚎。
季苍兰闻言几步靠过去,在他把左轮收回柜子里之前截住,季涵挂在他脖子上,他单手安抚地拍了拍,细长的手臂夹住季涵圆鼓鼓的小屁股,从旁边的枪柜里找出子弹,咬牙切齿地说:“你爱玩是吧?”
一颗子弹被装进了圆筒弹夹,一共六个仓位,只有一发是有子弹的。
他利索地把弹夹滑了几圈,开了保险哨,别过脸问:“你们刚才怎么玩的?”
闻炀明白了他的意思,玩味地舔了下唇,有点兴奋的样子,缓缓落座:“他先中枪的话要叫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