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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苍兰被扶着靠坐起来,喝粥的时候就听符佟开始谴责:“你是营养不足加上情绪起伏在晕倒了,你这最近好好吃饭了吗?”
季苍兰不敢和医生撒谎,但还是说:“马马虎虎吧。”
符佟叉腰摇头,说:“还好你跟正常孕妇不一样,不然早就出事了。”
他默默吞咽着肉粥,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这时候门外有护士敲门进来:“病人出手术室了,刚刚清醒了一会儿,说要见他老婆。”
她说完也没走,视线在病房里扫量,似乎是在问:所以,你们谁是他老婆?
符佟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摇头晃脑地哼歌,季苍兰如芒在背,回答问题一样举了下手:“我。”
护士问:“现在可以下床吗?”
“没问题。”
“跟我来换一下菌服,他在ICU里。”
符佟见他慢吞吞地下床,脚跟落地的时候腿抖了一下,急忙说:“你不要逞强啊。”
护士也跟着道:“要是不舒服就再休息一阵子,病人现在只有十分钟探望时间,等他明天醒了再去也可以。”
“没事的,”季苍兰扶了下床,缓缓直起身,朝前走了两步,扭头笑起来:“现在好多了,在病床上躺久了,就觉得越躺越虚。”
符佟勉强配合地笑了两下,看着他挺直的脊背在出门的时候陡然弯下来,在护士看不见的身后快且短暂地扶了一下墙面,细瘦的指尖发着颤。
闻炀住在ICU单间,在走廊更深处的位置。
季苍兰通过消毒风口后,要穿过漫长的ICU观察室走廊,才能抵达。
进了ICU,好像全世界的千奇百怪,就只剩下了消毒水的味道。耳边的声音也变得稀少,仪器运转的声音、病人间或痛苦的呻吟,以及一些微不可查的窃窃私语。
在这条狭长的走廊里,他怀揣着肚皮里新生的希望,行走在死与生的边界线上。
从来没有哪一刻,比这一刻,季苍兰想要见到闻炀的心更加迫切。
他希望在走廊的尽头,等待着他的会是一双夹杂着万千思绪的幽绿眼眸。
门被推开的时候,在药效下,闻炀已经快要睡过去了,又被开门的动静惊醒,清醒过来。
有熟悉的脚步声朝他靠近,平放在床上,夹着指板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床边摆着一把椅子,也只有一把,不偏不倚,正正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