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不着而言爱(代号鸢辽广权谋向)(第1 / 1页)
正文为了流畅度可能比较隐晦,文末有解释。
———
眼前这人把自己看透了。
人人皆知西凉张文远手下的兵士是难得能在乱世吃饱穿暖的一群人,也知道张文远向来极有讨价还价的耐心,却都以为这人为了钱财所不用其极,为的是拉拢人心好为自己卖命。
但是广陵王不一样,广陵王看出了自己吝惜的是手下卖命换来的钱,他张辽何曾没有过庇护天下万民的志向呢?只是西凉军再强大,他本人再如何汲汲营营,也只能偏安一隅,护住手下这一批人罢了。
“将军,我不敢保证一定能胜过曹操,但若是等那屠城之辈率先出兵打赢我们,”我恳切地望着沉思的文远,“那凉州,广陵,会不会陷入那样的绝境呢?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张辽见过数来和他做交易的人,真心假意形形色色的人,但是他们所图不过是他一时的兵力,或是他的财富。
广陵王所图,不是这些表面的东西。天潢贵胄,就算是生在汉室没落的年代,她凭借自己的基业和身份,所能接触到的、能获得的回应,也远超过一支西凉军。
我伸出手来,上面放着又一枚信物,是刻着广陵王与绣衣楼标志的一对虎符。
“将军若是答应,请收下此物。若是想好了不答应,明日一早请将军交给密探,他们自会送还给我,至于将军——就可以带自己的兵马回西凉,吕布和他的部下,本王会编入广陵军。只是之前欠将军的粮草南丝,就要一笔勾销了。”
没等不到他的回应,我放下虎符起身欲走。
“那我还是要我的报酬吧,”他的声音在我刚起身时响起来,“还需要殿下再添些铠甲武器,好让我的兵做好准备。”
他抓过虎符走过来,拉过我刚刚伸出的掌心,把一半虎符拍在我手里,又从随身的衣袋里掏出一串眼熟的配饰递给我——是我留给他那串禁步,“敢问殿下,这么重要的信物能换得殿下的什么援助呢?”
“我也是养过女儿的人,就算你是被当做男孩教养长大,但是既然你还偶尔会换女装,那你的小心思和其他孩子的,也没有什么两样。”他握着我的手重新带我引我坐下,拉过椅子坐在我面前。
“殿下,我从阿蝉那里套了话,十日前你收到临危的刘表的托孤,我料想你不可能安分替别人养大孩子,刘表的势力,你必然要分一杯羹。既然你已决定好了扩张的方向,却又在此逗留,使出浑身解数要降服我,为的,真的是你想要西凉军协助吗?”
张辽刚温言没几句,又恢复平时的语气哼笑一声,“你真以为能骗过我?这点心思跟何进那个老货都差得远呢,何谈来诓我?”
我瞪他一眼,抽出手不再看他,他却带着笑意继续开口,“我承认殿下这一年里识人的本领见长,我的心思殿下也能猜到一二了,但是,请殿下细细回想,你是从谁那里学会识人的?就算世间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说,殿下也还早着呢。”
不要再这么叫我殿下了!我简直气结,想喊这么一句,但是却忍住了,这人一向嘴上不饶人的,我怼人的功力不足他万一。等他自己说软话,比我让他服软更快。
“殿下,曹操如今元气大伤,最多不过三月就能恢复,你要尽快筹谋刘表治下荆楚的事,我拿到粮草就要即刻启程回去整顿兵马。”
“再叫一声文远叔叔,我就要走了。”
张文远正襟危坐起来,我抬头凝视他,分不清自己的脸热是为了酒还是为了他……
但这都不是现在该考虑的事情,我严肃地伸出一半虎符,“文远叔叔,此行保重,下次,我们在许都,不,许县再聚首。”
张辽拿出另一半虎符与我手中那枚郑重相合,又一触即分,“殿下,再会。”
他行的是武将的大礼,身影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