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封随把孩子带回家，看清自己的爱意一部分）（第3 / 5页）

他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他疯狂的翻着林怜的一切。他胡乱的在床上摸索着，什么也没有！他又把林怜的枕头从枕头套里取出来，还是什么也没有！封随暴躁的把薄被扔在地上，力的瘫坐在地上，他背靠在钢丝床缘，钢铁棒的棱角硌得他脊骨疼，似乎不止是脊骨疼，他哪儿都疼，全身疼得他快要喘息不过来了，封随仰头看见昏黄的灯泡，他想起来林怜坐在这张床上，全身宛如金光流过，像瓷娃娃，一碰就碎的脆弱娃娃。

他偏过头，看见林怜挂在床杆上的袋子，他猛地坐正身体一把抓过袋子塞进怀里，他慌乱的翻，不停的翻，可里面只有数只反向的一次性手套，封随心里紧憋的那口气兀的散了，他把袋子放在身旁，头低垂着。

昏黄的光似流沙，从他的鞋底开始蔓延，渐渐的空间上涨，毫知觉的淹没封随。让他透不过气，缓不过气，顺不过气，他快要死了，真的，快死了。

封随渐渐感觉耳朵里出现翁鸣声，如喷气式收音机附近，老师讲课指甲划过黑板，高压铁磨机刺耳的噪声，几分钟的时间就会使人头昏，恶心、沤吐，像晕船似的。他想吐却吐不出来，他用五指抓紧左胸腔的皮肤，仿佛能透过这层浅薄的皮肉攥紧不停抽搐疼痛的心脏。

他蓦然想起林怜和他的孩子一个人在偌大的房间里，是这个房子里唯一的活物。

他想站起身回去，他用胳膊撑着钢丝床用力起身，可他一用劲，身体里的筋骨宛如刀片划过，疼得他不敢再动。

“怜怜…我好疼啊…”低沉如鬼魅婉吟，喉咙里像是卡了鱼刺，吞不下，刮得他浑身难受，割得他咽喉出血。封随偏过头身体猛地顿颤吐出一口血，“好疼啊…怜怜…”

血红的液体混合着他的津液，挂在低垂的头颅下方，「嘀嗒嘀嗒」的声音在地下室里额外清晰，是催命的钟声。

封随抬手想擦嘴角的血迹，余光看见躲在钢丝床和墙角里一个不起眼的小包，昏暗的灯光照不到，他也看不到。

封随倏地用力甩开钢丝床，把躲角落的小包抖干净灰尘，这才搂进怀里，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颤得厉害，仿佛这个包里承载着他余生全部活着的希望。

封随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栗，他抖着指尖，解开了拴紧的蝴蝶扣，黑色的口袋里是一套西装，折叠整齐，洗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封随此刻甚至闻到了林怜身上的清香，他把衣服抖开平铺在空一物的钢丝床上，袖口的「封」字被人长期的摩挲起了毛，还有一些深深浅浅的印记。封随凑近闻了闻，浅浅的铁锈味。他怀疑是刚刚自己吐的血影响了他的判断，他抱着衣服走到曾经俩人接吻的楼梯口，再仔细的嗅探，真的是血味！

林怜曾经呕过血！！！封随猛然想起单印和他说过，孕吐！！！林怜一天本就没能吃什么东西，吐到一定程度没有吐的，只能吐血！

封随抬手给自己一巴掌！都是自己干的好事！自己去老宅那三个月，林怜就靠着他这一身衣服渡过难捱的孕期最困难的三个月！妈的！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他肯定不知道自己是怀孕了，担惊受怕的在地下室里盼着他，抱着一身自己曾经嫌弃的衣服想着他，反复不停的呕血，他那时肯定也觉得自己快死了，想和他说说话又找不到他，绝望又崩溃的一次次抱着他的衣服。血溅脏了衣服，他肯定不停的洗，不停的捧着他的衣服伤心难过，不停的想他，肯定在不停的哭，肯定眼睛都哭红了。

封随抱着衣服蹲下身，他想起来自己后来从老宅回来，心里怨气重，想也没想的奔到地下室，结果见人呆呆愣愣的靠在床杆上，当时他肯定疼得已经麻木了吧，可自己没发觉，还强硬的拉过人说难听的话。林怜明明当时烧水烫了手，还想着给他做饭吃，他却抵着人发泄欲望。

后来呢？

封随把头埋进衣服里，后来他做着发现林怜身下好大一滩血，赶去医院才知道林怜怀孕了。

他脑子里放映着两人这段时间在医院里相处的点滴，细枝末节他都没放过，他想起来林怜最开始喜欢看熊出没，跟着两头笨狗熊一起笑，紧张的跟着两头笨狗熊和光头强作对。后来柳南带给他一个魔方，他拼好六面又打乱了给林怜，林怜好不容易拼好一面，就不再动了。再后来，自己吃过两次的零食，林怜一次也没动过，全给他带去老宅。自己夸他穿白色好看，林怜每次和他打电话都穿白色，给林怜发信息，下一秒总是能得到回复，手机！

对了手机！封随奔下楼梯，抓过装西装的袋子，冲进电梯里回到房间，从外套里拽出手机，拨打林怜的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