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公子青衣(第2 / 3页)
曲鉴卿却也由着他。
人多到挤不动的时候,两人正好卡在一处卖糖葫芦的地方。
曲鉴卿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难得打趣地说道:“给你买一串如何?”
曲默虽好咸口,但曲鉴卿既然说要买给他,他也只好做出一副盛情难却的模样,说出来的话油腔滑调:“只要是父亲买的,我都喜欢。”
曲鉴卿便取了两文钱给摊主,而后将裹着糯米纸的糖葫芦递给曲默。
天热,山楂外面的糖衣化得也快,曲默从曲鉴卿手里接过黏腻的竹签,却又将糖葫芦放在他嘴边:“我吃不了酸的,怕倒了牙,父亲先替我尝尝?”
说罢,曲默满面希冀地看着曲鉴卿,像是真的馋那一口糖葫芦似的。
曲鉴卿不疑有他,咬了一颗在嘴里,细细咀嚼了片刻,方道:“酸甜可口……”
曲默狐疑着打断:“真的么?”
“我骗你做什么?”
“那我尝尝……”话落,曲默倏地抬起衣袖遮住两人的面颊,手指轻抬曲鉴卿的下颌,侧过脸将唇印了上去,浅尝辄止,不待曲鉴卿推开,他便自己先抬起了头,带着几分笑意地舔了舔嘴角:“诚不我欺,果真是甜的。”
曲鉴卿有片刻的惊愕,但周遭人太多,他也不好发作,只蹙着眉头轻声呵斥道:“你像个什么样子!”
曲默嬉然:“我知道我知道,还有‘放肆’‘住口’和‘成何体统’对吧?”
曲鉴卿知这人脸皮颇厚,也不再说他了。
曲默本想找个酒楼与曲鉴卿坐下来吃些东西,但越朝北边行人越稀疏,酒楼没见着,倒是听见一阵咿咿呀呀的声响,走近了才发觉是个六七人的戏班子。
这戏班子却也实在寒酸,没找着好地方,便在庙会的偏远一隅,扯了一块红台布挂在竹竿上,旁边两盏昏黄的灯笼一照,这便开唱了。
偶有观者停下来,可瞧上几眼也便去街里赶热闹了,连地上收钱的钵里都只有寥寥几个铜板。
然而曲鉴卿却驻足于此,像是有心要看下去似的。
台上一男一女,穿着半旧戏服,唱得是《三看亲里张少爷去提亲那一折戏,曲默原先在江南时常被老奶娘领着去赶集,听得多了倒也学了几句,由是向曲鉴卿道:“在此稍候,我等等就来。”
曲默跑到台布后面,喊住了打梆子的乐手,而后塞了块银锭在他手里:“领班大哥可否将那男子喊下来……”
那领班估计也不曾见过这样阔绰的观众,连忙收了钱,将戏子从台上喊下来了。
而后曲默便套上了那戏子身上的衣裳,油彩不够,他便差人只在自己眼角与眉头勾了黛青。
片刻之后,曲默同那唱戏的女子一同从台布后走了出去,台步顺着梆子的鼓点,他行至那灯笼照的光亮下,粉白的水袖一掷成花,亮相时眼睛却定定地看着台下的曲鉴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