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中议事(第4 / 4页)
可水已在纸上漫开,上面的墨迹晕作一团黑水,这副作品是再不能看了,但依稀可辨是个人像画。
曲默自认理亏:“是我鲁莽了。不若下回我也作一副画赔给你,你意下如何?”
燕痕面上不见愠色,反倒好似是松了口气,片刻之后,方说道:“还是别了,你先前上学时临摹诸葛大学士的那张‘凤凰栖梧图’还在国子监存着呢,我前几日去‘品鉴’了,上面的两只草公鸡很是栩栩如生!”
曲默眉梢一挑,笑道:“这下好了,小元奚果真长大了,也会取笑人了。”
燕痕垂下眼帘,挽起唇角一笑,算是应了。
曲默没接那宫女递过来的牌玉凉垫子,只在燕痕身旁席地而坐,倒是招手让那宫女下去端两盘点心上来——他在如意宫待了这半天,饿得前胸贴后背。
那宫女诺了,却又悄悄去看燕痕眼色,燕痕见了,只冷冷睨了她一眼:“还不快去?”
两碟蛋黄酥下腹,曲默才觉得稍稍止住了饿意。
一旁燕痕拿着一张薄纸,拓在案上一张山水工笔画模子上,仔细描摹。
曲默在旁看了一会儿便觉趣,“你每日除了上学,都在这大殿里待着?”
“嗯。”
“真是好品性,要我天天坐在这儿看书作画,还不如一刀杀了我来的痛快。”
燕痕轻叹了一声,道:“我又何尝不想学你扬鞭策马,快意风流。只是皇兄他们那般聪慧灵敏,尚且五更晨起读书,我天资不足,便更要用功才是。”
“你这么小年纪,想那么多做甚!晚上有莲渠有小灯会,我跟邱绪还有唐文他们几个都去,你也一块来吧?”曲默实在是怕他读书读傻了,便想带他出去透透气。
燕痕面露难色,摇头道:“不了,宫内有宵禁。”
“我在那之前送你回来。”
“我……我还得温书……”
曲默出言打断他:“我卯时三刻在西边尧兴门等你!不来我可生气了。”
说罢,连告辞二字也没有,便起身出了清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