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父亲的心（第2 / 2页）

都是一帮穷人，饭菜自然简单。菜是从附近菜市场上买的一些白菜，萝卜之类，充其量再拎回一斤豆腐。肉是舍不得买，油也不敢多，虽然那只是廉价的不能再廉价的普通植物油。

把白菜，萝卜和豆腐之类一起放在锅里清炖上半个小时，出锅后一人一碗，便是他们一天中最为丰富的晚餐。在另一半待铺的路上，来往车流如织，汽车的灯光像游移的探照灯，一遍遍从父亲他们脸上略过，映照着那一张张黝黑的脸庞和一双双助的眼睛。

夜半，父亲便和其他人一起横七竖八的睡在路旁搭成的简易的帐篷内，这时一帮多日不知肉味的蚊子也开始围拢过来，密密匝匝地栖在这群沉沉睡去的人们身上。就这样，一直到天色渐亮。

这份工作父亲又干了三个月，因为包工头工资发的不及时的缘故，最终，父亲和另外十多个工友一起炒了工头的“鱿鱼”。

一个月后，父亲找到了他的第三份工作——跟随一个建筑队为城市里一家电信公司盖办公楼。

父亲此时赶上了他最拿手也最愿意干的瓦工活。时至寒冬，为了按时完工，父亲和工友们加班加点的干活。高高的铁架上，父亲一砖一石的仔细垒砌着，寒风掀起了父亲的白发，吹裂了父亲双手和嘴唇，又很快风干了流出的血渍。父亲浑然不觉，一丝不苟的干着，直到夜幕降临、灯火阑珊。

由于工作强度过大，半个月后，父亲右臂出现了抽搐、麻木等症，最后意至法抬起。奈，父亲只好回家“养伤”。在母亲一再催促下，父亲到乡卫生院做了检查。医生说，父亲的右臂并大碍，只是劳累过度，只要休息一个月后便会没事儿。

在这次检查中，医生还检查出父亲同时患有关节炎、腰椎病等几种疾病，这都是父亲常年在外打工落下的病根儿。医生建议赶紧治疗，“不治将恐深”。父亲听了便一个劲儿的摇头：“现在没空，以后再说……”硬是不听医生和母亲的劝阻，回到了家中。

附近和千千万万的民工一样，他们在用自己的劳动扮靓城市的同时，也在默默的承受着城市转嫁给他们的累累伤痛。父亲这次在家仅仅休息了一个星期，当胳膊稍稍能抬起的时候，他便又偷偷的跑回到了工地……

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同大部分在外谋生的民工一样，挣钱心切的父亲几乎尝试了所有城里人不愿意干的重体力、高风险的苦累活儿，像一匹负重前行的老马，“背上的压力往肉里扣，他横竖不说一句话。”父亲省吃俭用，在挣足5000块钱后，便马上寄了过来，现在他还在外地打工……

听着母亲的诉说，看看手中父亲寄来的那厚重的一沓血汗钱，我的耳畔忽然异常清晰的想起了一首歌：“我的老父亲，我最爱的人，人间的苦涩有三分，你却尝了十分。这辈子做你的儿女还没有做够，要求你下辈子，还做我的父亲……”

作者想说：

父亲，就像一匹老马，为孩子拉一辈子的马套；就是一匹老牛，为孩子拉一辈子的梨头。比喻虽然残忍了点儿，但事实却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