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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身世之谜（第2 / 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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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棒，”唐纪兰向阿坤挤了挤眼睛，“好好上学，长大了一定能考上大学，”口气像是在跟一个幼儿园小朋友说话似的。

阿坤不好意思地用手抓了抓头，不自然地笑了笑，一种温暖的感觉传遍了他幼小的胸膛。

有那么一瞬间，唐纪兰的话几乎让阿坤对上大学产生了某种莫名的憧憬，从小时候记事开始，他就一直渴望姨奶奶的关注和赞赏。

“在学校里当班长了吗？”唐纪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灰色的手帕，给阿坤擦了擦脸上的汗，随意的语气像是在跟自己的孙子说话似的。

“没有，”阿坤的脸一下子红了，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下坐姿，顿了顿说道，“只当了一个小组长，”语气谦虚。

“一定要加油哦！明年就上初中了，”唐纪兰鼓励道，笑得眯起了眼睛，晌午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明亮的光斑。

“这个学期我一直非常的努力，”阿坤用力地点了点头，看着唐纪兰宛如大人般地说道：“明年想考实验中学，这所学校一直是全市的重点中学，只要上了实验，以后考高中应该没问题，”眼睛里闪动着认真的光芒，看上去元气满满。

“真是一个有理想的好孩子，”唐纪兰微笑着点了点头，毫疑问，阿坤所说的这些话已经在不经意间渗透进了她那敏感的神经系统、刺痛了她，在她的内心深处产生了某种熟悉的嫉妒和失落，脸上的表情也跟着起了微妙的变化。

有那么一瞬间，唐纪兰就这么定定地看着阿坤，有些微微走神，不过下一刻，她又回到了现实，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并且感到一阵强烈的自我厌恶。

每次和阿坤在一起的时候，唐纪兰的心里都是这么矛盾。

“谢谢，”阿坤微笑道，感受到唐纪兰刚才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但是他依然在心里想，一定要好好学习，可不能辜负姨奶奶对自己的期望。

“一定要努力哦！”唐纪兰调整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用深邃的目光静静地看着阿坤，再次鼓励道。

阿坤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拿起暖瓶给唐纪兰的茶杯里加了点热水，然后用双手端起茶杯，恭恭敬敬地递到了她的面前，“姨奶奶请喝茶，”声音欢快，礼貌而客气。

“谢谢，”唐纪兰接过茶，先用嘴轻轻地吹了一下，小口地啜饮了一口，然后随手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两个人四目相接，都开心地笑了起来。

阿坤随手用抹布擦了擦桌子上的水，又重新坐在了唐纪兰的身边。

每一次唐纪兰的到来，对于阿坤来说，并不仅仅是走个亲戚那么简单，而是共度了一段非常美好的幸福时光，因为姨奶奶带给他的永远是快乐与欢笑。

每一次来到这里，见到阿坤，对于唐纪兰来说，并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赎罪之旅，而是发自内心的期待已久，共度了一段快乐的美好时光、一段意外的幸福，好像找到了某种活着的意义，或者卸下了一直背在肩头的重负，心里的负罪感明显地一下子减轻了做多，有时候她经常在心里想，这个孩子要是自己的孙子该有多好，当然了，这个想法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荒谬，甚至是讽刺之极。

“你们家来的那个姨奶奶看上去好像白雪公主里面的老巫婆，”记得有一次隔壁一个小朋友在外面玩的时候跟阿坤开玩笑地说道，说完之后那个小朋友就后悔了，因为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全身都疼痛不已，尤其是腿，上楼梯都觉得困难。

”这一段时间，爸爸和妈妈有没有吵架？”唐纪兰突然换了一个话题，望着阿坤问道，满是皱纹的脸上出现了几分担忧。

”嗯……”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阿坤一下子有点慌了手脚，也有点深深地不适，心里顿时掀起了某些波澜，飞快地往门口看了一眼，真怕爸爸这时候会突然回来，迟疑了片刻，看着唐纪兰欲言又止地说道：“上个月……”声音微微紧张，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他有点犹豫了，意识到自己这么说会不会……

在这个家里，阿坤要承受的东西显然比同龄人要多很多，这个家表面看上去似乎风平浪静，其乐融融，实则暗潮涌动，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它在什么时候会突然间变成另一个让人心悸、惊悚的地方，变成一个散打真人秀的擂台，抑或变成一个级别的血腥的格斗赛场，在数个噩梦般的夜晚，这里甚至一度有点像恐怖电影里的“林中小屋”般可怕，这一片安静祥和有时只是更加凸显出这个家的动荡不安和极其阴暗的一面。

阿坤在这个家的安身立命之道就是，尽可能地做一个隐形人，像影子一样低调地活着，只要能吃饱、能上学，不挨打就行，另一个愿望就是希望自己快快长大，好逃离这里、逃离这个鬼地方，当然了，他会带上妈妈一起逃离，在家里，他和妈妈是同一出悲剧里的两个受害者，小小的阿坤早已学会了察言观色，也学会了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从来没有向任何一个人完全地敞开心扉，就像一个倔强的牡蛎，紧闭着壳，因为他知道，有些东西只能默默地独自承担。

“他们现在吵架比以前少多了，”阿坤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小声地说道。

唐纪兰点了点头，其实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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