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少年事（他和兄长也曾有过温暖的过去）（第2 / 3页）

“我只是将一缕元神附在灵蝶上罢了，这么急做什么。去，到外面帮本宫护法，别让人打扰本宫。”

“这，我……是……”灵彤焉了吧唧的应下，担忧的站起身：“请宫主一定要万分小心。”

梅玄音没再理她，而是闭上眼，斜着身子倚在靠背上。一点金色的灵光从他眉心飞出，钻入了蝴蝶中，蝴蝶不甚熟练的扇了两下翅膀，歪歪斜斜的向外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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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鸣居内，青烟缭绕，梦魂香的香气弥漫在各处，苍灵剑尊整日未动，沉眠不醒。

他在做梦。

这儿是春鸣居的前庭。尽管眼前的景象十分真实，可霄乘云就是知道这不过是旧日的回忆，因为答案就在他身旁的这株凤凰木上。这株凤凰木是他父亲霄梦山亲手所栽，霄梦山死后，它也跟着枯萎了。霄乘云怀念的摸了摸树干，树干中下段竖刻着五条横线，他比了比最高的那条线的位置，恰恰好到胯骨。

记得小时候，每长一岁，父亲就会在这树干上刻下他的身高。五条痕，就说明他现在五岁，也就是三百多年前。

修行之道，最重要的就是摒除杂念，心外物，因此修士们一般很少做梦。霄乘云亦忘了上一次做梦是什么时候，心里不免对这个梦生了点好奇。

他想得太过入神，没注意院子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等发觉时，一个披着雪白狐裘的小男孩已经抱着一个蹴鞠，直直的向他怀里冲过了过来。霄乘云扬了扬眉，下意识的伸手想接住这个冒冒失失的娃儿，别让他摔着了。结果指尖触到肩膀的那一瞬间，却直直透了过去，苍灵剑尊还没反应过来，这男孩儿就从他身体飞快穿过，向里屋跑去。

霄乘云这才想起自己是在做梦，梦中人看不见他，他也碰不到梦中人。

他转身看着那个男孩的背影，莫名觉得有点眼熟，于是大步跟了上去。行至一处小花园的竹栅栏前，这孩子终于气喘吁吁的停下。他攥着胸口的衣服，眉头紧紧蹙着，明明满头热汗，嘴唇却泛起乌紫，每次呼吸都好似在发抖。那模样清俊是清俊，就是瞧着一脸短相。

霄乘云站在一旁，只一眼便明白了他是谁——这是小时候的自己。

天道恒长，万物生灭轮转，自有定数。三百多年前，凡世诸国混战数十年，生灵涂炭，亡者千万以计，城郭十室九空。大量阴魂的怨气积年聚集不散，致使鬼怪横行，魔物滋长。霄乘云的母亲，便是在怀上他时遇见了鬼潮，为了保护百姓，不幸身受重伤，沾染上大量鬼气。

鬼气属阴，因此破坏了她体内胎儿的阴阳平衡，令霄乘云硬生生的转为了双性之体。而鬼气难除，他出生后，体内自带鬼气，阳火虚弱，竟呈现出半人半鬼之态，几乎法活到成年。当年父母为了治好他的身体，可是挖空了心思。

小乘云缓了半天，终于喘过气。他抬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竭力装出一副稳重的样子，轻手轻脚的向花园里的那幢精巧的房宇走去。

那里是……母亲的寝居。霄乘云的手难掩激动的哆嗦了一下，向来沉沉如墨的眼睛亮了起来，灼灼发烫。有多少年没梦到母亲了？他一步一步靠近，情不自禁的跟在小娃儿的身后。

两人停在门外，霄乘云眷恋的靠着门扉，等年幼的自己敲门进入。只是小乘云刚刚举起手，里面就传来了一道温柔疲惫的女声：

“若没生下乘云，那该有多好。”

霄乘云和男孩齐齐愣在了原地。这声音穿越漫漫的时空，如一道惊雷破开天际，灌入霄乘云的脑海里。他甚至没注意到内容是什么，整个人如同结了冰一样，浑身动弹不得，贸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渴望。而小乘云的脸色则是倏然白了下去，他本来气色就差，这会更像一朵快要消散的云雾。

“如果不是我硬要将他生下，他现在何必遭这样的罪？”里面的女人继续道：“每次看到别人家的孩子欢快的在那打闹，我就比的痛恨自己。父母私心，竟是如此可怕的东西。”

“自清，不要这样说。当时情况危急，如果你不出手，那城里的数万百姓就是死路一条。况且你当时月份那么大了，又受了伤，不生下乘云，就是一尸两命的结果。此事若要怪，那便怪我好了，是我去了别处支援，没能保护好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