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2 / 3页)
丁寻曼管他姓什么,哪怕姓“史”姓“?”也尽管往天花乱坠吹,“这个姓好,你知道《天龙八部里有个钟灵吗?长得就十分灵动明媚,据说她的名字有聚集天地灵气而生的寓意,可见姓钟的多有气韵。高山流水觅知音,大名鼎鼎钟子期,这个你总知道吧?这年头知音难觅,可见姓钟的容易走大运。还有……”
“你算命的?江湖术士?或者说,诈骗犯?”Apha关了门,向前踏出一步,气势咄咄,“那好,我叫钟述闻,‘述作凌江山’的‘述’,‘骇人听闻’的‘闻’,拜托你帮我算算?”
丁寻曼一时犯了懵,数什么什么江山?他完全没听过。又努力搜刮了没剩多少文墨的大脑,笃定他一定没学过。仍临危不乱道:“好名字!”
钟述闻被他这一声短暂喝住,再开口自己都不知道带了笑音:“怎么说?”
“你今年多大、星座、衣服尺码、鞋码……这些我都要知道才好算卦。”丁寻曼忽悠他。
“哦,那大师你学艺不太精啊。”钟述闻似笑非笑道,“这些不该你自己算出来才有意思么。”
丁寻曼一脸苦恼地沉吟:“好难搞啊,猜不到。”他仔细嗅了嗅,钟述闻身上那股很像梅花小蛋糕的香甜味已经闻不到了,只有一点很淡的古龙水味道。“不过,我押你现在是单身,准不准?”
钟述闻若有所思地点了头,“依据呢?还是说这是一种搭讪方式?”
“香水。”丁寻曼知道这款香,“很知名的斩O香啊,有伴侣的Apha不可能喷吧。当然,也有那么一点点搭讪的意思。但总的来说这香水还挺牛的,这不就斩到我了?”他伸出手,“所以能不能把单子还我,茶很好喝,我一点事都没了。”
“聚会沾到的,斩你的另有其人。”钟述闻嫌弃地扯了下领口,如果T恤里还有衣服的话大概当场就要脱掉,“等会儿,刚刚顺手放里面了,我去拿。”
丁寻曼又等了些时候,钟述闻再出来时先把单子递给他,又顺手关了门。
见他一动不动,钟述闻偏过头来,随口问道:“你不走?”
丁寻曼和他乘了同一部电梯。那股若有似的信息素在密闭空间里又冒出了头,丁寻曼猜他现在心情可能有点糟糕。但卑鄙地希望他能更难过一点,好让这个味道再温暖盛大一些。这应该算是他来北京最大的收获,他甚至异想天开地产生了要让这种味道永远环绕在身边的想法。这味道让他觉得很安全,用个并不恰当的比喻形容,就像雏鸟归巢。
真是不可思议,胸膛里饱胀出不明来源的满足感,丁寻曼是个容易情绪化的人,他抬起手里的体检单,忽然开始犹疑不决。
“那个手术失败率不低,你做好送死的准备了么?”钟述闻突然说,“不是故意看的,不小心瞄到了。”
“没别的意思,好奇而已。”电梯门恰好打开,钟述闻迈出去,“走了。”
丁寻曼下定某种决心,对着钟述闻渐行渐远的背影轻声回答,又更像自言自语:“不敢主动去死啊,所以我总在尝试死的可能。”
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说给谁听,大概只是憋久了急于找到宣泄口,“但是现在我决定了——”
他干脆利落地把检查单撕成了碎片,丢到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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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寻曼短时间内留在了北京。北京城那么大,可他想如果真的有缘分,就一定能和钟述闻再见。到那时候就算使些损招,他应该也会想办法把钟述闻的信息素逼出来。
这一天来得突如其然。仲夏的大地像一座广阔垠的蒸笼,白天他待在旅馆里躲避暑热,到了夜晚温度稍降才敢出门觅食。正端着一盒炸鸡柳,竹签扎了一根往嘴里送,有人抓住他的手臂,接着听到一个年轻男孩有点喘的声音,“哥,酒吧新开业打折,要来看看吗?”
丁寻曼考虑了一下跟着他走了。消不消费另说,那男孩脸上满是汗,让人很难说出拒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