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1 / 3页)
二十岁那年,丁寻曼脑海里类似“拥有一个Oga腺体很麻烦”的想法开始占据上风。忍了很久,终于有一天,他一把推开一个叫不上姓名的Apha——他,他们总克制不住想要对着他的脖子咬一口,好像这种举动能带来多大的满足感似的。当然,他不是Apha,也很难设身处地体会到标记一个人的快感。他只知道被标记意味着Oga会陷入被动的生理弱势,失去反抗能力任人摆布。没有人能够幸运一辈子,所以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切除他的Oga腺体。
国内性腺科最具权威性的医院位于首都,由于医疗器材先进以及手术本身的复杂程度,费用十分高昂。时隔三四年,他攒够了手术费,独身踏上了去往北京的列车。
观赏了清晨时分天安门的升旗仪式,尝试了人生中第一顿北京烤鸭,最后优哉游哉地坐到了候诊室外的椅子上。
内心其实倒也未必一如表面平静。医院是令人心生敬畏的地方,不论扮演什么角色,他已经领教过了。
神游了半天,他拿了医生开具的单子准备去做专项检查,低头琢磨上面复杂的专业术语时,不小心踩散了鞋带,只得蹲下身去系。
就在这一瞬,余光里有人从身侧走过,小腿不经意磕到了他的膝盖,觉不出疼痛,但能感知到对方腿骨很硬,且包裹在裤管之下的一双腿很长。
“抱歉。”那人顿下脚步,道歉听着敷衍,声音却很动听,是个年轻人。
他嗅到了一阵几不可察的香味,是Apha信息素,顿时来了兴趣。仰起头,一张惊为天人的脸率先入目。嚯,长这么帅?
丁寻曼有个习惯,看人要先看他的眼。面前的人目似朗星,眸光冷淡深杳,难以瞧出半点波澜,现下直直地对视一眼,他心里勾了魂般突然蹿过一丝酥痒。
于是演技拙劣地顺势往地上一坐,奸黠道:“特别疼。”
对方怔了一怔,大抵没想到会遇见这般赖,半蹲下来,视线与他平行,扬眉哂笑:“碰瓷儿?”
周围过路人看猴似的瞧他,丁寻曼全然顾不得了,唯独注意到他眉尾上方生着一颗小痣,鲜活纤巧,活像聊斋故事里狐狸精搔晃的尾巴。
“拉我一把。”他没等回应,直接拽住了年轻Apha的手,借力一撑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又弯腰预备捡地上的单子。
Apha夺他一步,将皱巴巴的纸捡了起来,没有看,却也不还,对折后拿在手里,似乎耐心消退:“现在还疼么。”
这话里得加个“敢”字,改成“现在还敢疼么”才符合语境吧。丁寻曼笑着接茬:“可能喝杯热水就好了。”
Apha转过身走了。走出两步,留下句“跟上”,便兀自朝电梯走去。
丁寻曼迷了心窍,竟真的和他一起来到了顶楼,VIP病房区域。
“在门口等着。”Apha随后进了一间病房。
门一开一合的间隙,丁寻曼隐约看到病榻上卧着一个身量纤细的女人。他转头环视四周以消磨时间,好在不到两分钟,房门再次被推开了。
“将就喝。”骨节分明的手递出一个纸杯,里面盛着赤色的清澈茶汤,温度刚好。
丁寻曼对茶叶一窍不通,一番装模作样的啜饮之后,只品出茶香浓馥,茶一定是好茶,再多的就得靠编了。
“疼止住了吧?”Apha倚着门框,垂眸不加掩饰地打量丁寻曼。
丁寻曼懒散地站着,闻言稍动了下腿,语气夸浮:“简直灵丹妙药嘛!”他露出并不知足的神情,显得贪得厌,“哎帅哥,怎么称呼?”
话套了半天,连猜带蒙,帅哥只肯透露他姓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