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1 / 7页)
换完衣服出来,丁寻曼已经不见踪影,唯独听到一阵“笃笃笃”的声响,活像有一匹小马驹在奔腾。钟述闻循着声源找去,一下子气笑了。他按下开关,那颗东西“滴”的一声,垂死挣扎地抖了抖,不动了。
用纸巾包裹好,钟述闻把它丢进了垃圾桶,还拍了一张照发给丁寻曼。
——钟述闻:遗容。
他等了片刻,丁寻曼回得很快:怎么能这样对它!
——钟述闻:那你说怎么处置?
他几乎可以料想到丁寻曼的语气与神态,必然蕴含几分恬不知耻的洋洋得意:当然是珍藏起来啊,每一次你拉开抽屉都会想到我,那样最好。
心情莫名转晴,他不再主动回复,却始终留神关注手机传来的动静。
手上整理着设计成稿,思绪远远地飘散开去,想到了很多。最后又想到了长久以来处世的态度,他一向觉得身枷锁,拘束地独自往前走才是最怡然舒服的状态,背负装载满当的行囊未免太累。忧思、牵挂、欲望……这些虚的,法触摸的东西一定会把人的背脊压弯。
但这种想法似乎立不稳根了,有什么东西在被一点点撬动。他难耐地感到新奇,预感到萌芽的瘙痒与骚动。
中午公布了集体团建的消息,工作室上下人心振奋,都叫唤着终于能透口气了,除了谢杨嘉一反常态闷不作声。同事之间平时关系就要好,自然察觉到气氛古怪,便打着哈哈逗谢杨嘉开心,把他拖上车先行一步。
钟述闻载着丁寻曼跟在后面,等红绿灯的时候手指不自觉地频繁敲击着方向盘,像有些焦躁。丁寻曼不嫌他烦,包容地说:“你是不是紧张?没关系的,好好把握机会,加油听听。”
钟述闻扯了扯嘴角,“你还真是得寸进尺。”
丁寻曼故作夸张地朝他眨了几下眼睛,睫毛像一把浓密的羽毛扇子扑闪着。
钟述闻忽然有点想摸上去试试手感,分神间绿灯恰好亮了,也就事发生一般挪开了眼。
餐厅中午的黄金时间段全被喻镜包场。谢杨嘉还是表现得不大积极,Dia顺势替代他成了气氛组组长,豪迈地开了瓶酒,酒杯磕在玻璃桌上,高喊一句:“乌拉!”惹得众人一阵哄堂大笑,场面立刻热络了,甚至有人趁酒意上头,斗胆叫钟述闻给喻镜打视频通话,玩笑说要当面谢太后娘娘隆恩。
丁寻曼坐在钟述闻和陶为之间,有一搭没一搭给钟述闻添酒,殷勤地和女士们讨论哪种护肤品效果最好,忙得不可开交。
“诶,咱下午有什么行程啊。”
“不知道,看钟总安排呗,要我说不如去唱k,群魔乱舞哈哈哈也挺有意思。”
他听人兴致勃勃地谈论,手肘在桌底下悄悄撞了撞钟述闻:“ktv不,灯光昏暗,方便我背着人吃你豆腐。”
哪想钟述闻这回没再冷言冷语一票否决,反倒认真考虑了几秒,点头说:“可行。”
丁寻曼惊讶得话也不会说了,“你被人夺舍了吗?这下你完蛋了,头发都要被我撸秃了。”
钟述闻哼笑一声,“你怎么那么笨。”
丁寻曼怀疑他是醺醺然神智不清了,顺着他讲:“对啊我就是笨蛋。”一面又要忧愁,几杯啊就把他撂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