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冷冰冰的()(第2 / 3页)
许白朗站了起来,按住季随的肩膀说:“现在你就可以出去了。”
季随被裙子束缚着,走起路来还是觉得奇怪,他被许白朗带着踏出这个房间,外面的景象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走廊上所有的房门都打开了,走出来的每一个人穿着华丽的长裙,他们安静排列着,因为许久未见到阳光,皮肤苍白。如果不是看见了他们眼神隐约透出的神采,季随甚至会认为许白朗豢养了一群丧尸。
许白朗居高临下地点评道:“和你比起来,他们都是些劣质品。”
走廊依然一片死寂,人群不敢说出任何忤逆的话,惨白的灯照出那群人枯槁的脸上,长裙包裹着的身体细瘦如柴,裸露出的皮肤上可以看见深深的勒痕。
季随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让自己因为恐惧而倒下。
走廊另一侧的房间,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天花板的吊灯比季随昨天在上面见到的那盏还要豪华,它洒下暖黄色的光,正下方整齐地摆放着红木制的长桌,桌上不仅摆放着精致的食物,还有花瓶里清丽的百合花作为装饰。许白朗牵着季随坐在了主位,跟着后面的那群人也有序地在桌边落座,迫不及待开始狼吞虎咽。
季随本来饥肠辘辘,可现在的事情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他坐在椅子上,用余光观察着别人。在这个空间里,只有餐具和盘子碰撞的叮咚声,季随注意到底下的人不仅神情呆滞,动作也略显迟缓,他们的胳膊上遗留着针孔的痕迹。
许白朗用餐刀划开盘子里的牛排,用叉子叉起一小块,把它喂到季随嘴边,说:“你不需要同情他们,他们和你可不一样,他们都是自愿来的。比起在外面因为丧尸担惊受怕,在这里不是安全多了吗?”
季随张开嘴吃了进去,他慢慢地咀嚼着那一小块牛排,被许白朗言语中透露出的冷漠而震撼。
坐在季随右侧面的男人突然开始发抖,他先是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随即大声尖叫起来,声音凄厉嘶哑。周围的人平静地看着这一幕,毕竟这种事过段时间就会发生。
许白朗镇定自若地对季随说:“你看,摧毁一个人不比单纯地杀了他有意思多了。”
男人疯狂挥舞着餐刀,像是在和空气搏斗,紧接着他突兀地停了下来,把餐刀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许白朗预感到接下来的事情,不悦地用手帕擦了擦嘴,伸手准备叫部下过来清理现场。但季随冲了上去,他徒手拉住了锋利的刀刃,阻止了男人自杀的行为。手掌被直接割开的痛楚太过猛烈,季随的呻吟从喉咙里溢出来。
男人完全愣住了,他呆呆注视着面前这张精致脆弱的脸,从未想到自己会被人拯救。许白朗的表情中透出前所未有的愤怒,藤蔓瞬间勒紧男人的脖子。
季随已经记不清他见证了多少次死亡,随之而来的是能为力产生的愧疚,累积起来的重量快要把他压垮。但至少现在还来得及,他用另一只手拉扯着那些藤蔓却济于事,于是他对许白朗说:“放开他。”
许白朗看见了季随眼里的坚持。被松开的男人倒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脖子上青筋暴起,倒在地上连连后退,恐惧地望向走来的许白朗。许白朗嫌恶地越过男人,走过去把季随抱起来,盯着他鲜血淋漓的手掌许诺说:“我不杀他。”
再次来到上面的房间,季随安静地坐在床边,忍痛看着许白朗叫来的手下为他处理伤口,暗红的血液被清理干净后,甚至能看见手掌里白色的骨骼。那个手下虽然有治愈系的异能,等级却没有多高,他的能力只能让季随的伤口愈合。他退下之后,季随的手掌依然隐隐作痛。
许白朗握住季随受伤的手,触摸着上面的血痂问:“你为什么要救他?”
“我不想再看着别人死在我面前了。”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那种人,总是可怜别人想要拯救他们,可你甚至救不了你自己。”许白朗的话语里都是不屑。
季随依然想不起这档事,他故作平静地说:“我们根本就没有多少接触,所以你也没有多了解我。”
“你觉得我说的不对,那你又觉得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如果你真的想要从我嘴里套出话来,应该换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