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第2 / 2页）

谢程希没急着吃饭，而是拿着手机看学生家长发给他的一堆消息，要么来问什么时候放寒假，要么来问学生最近有没有考试。

周如海见对方在那里一个劲儿敲九键，于是把那碗馄饨往自己身前拉了拉，自己拿了个勺偷了一个馄饨尝尝，味道挺不，他打算走的时候给蒙羽打包一碗，那家伙晚上一口饭没吃，指不定半夜要饿。

谢程希总算应付完了家长，见周如海偷他馄饨，笑着骂他：“你小子这么惦记别人碗里的东西。”

两人坐在这暖和的小店里叙旧，周如海跟他聊起大学时候的事还觉得心里一阵恍惚，感慨时间的流逝在他身上体现不出一星半点。谢程希骂他自恋，想说自己还跟二十出头的时候一样年轻。

周如海说：“那没有，我是说我还是一事成，以前能，现在依旧能，压根没有要做成功一件事的决心。你们都比我成熟，起码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别别别，别把我说得像个成功人士。”谢程希打断对方，说道：“你那么消极干什么，工作上受挫了啊，你不是给你舅舅打工吗，难不成他还给你穿小鞋？不至于吧。”

周如海往嘴里灌了一口冰汽水儿，他像是在喃喃自语：“没，我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谁？别跟我打谜语，真要心里堵得慌，我一会儿带你去市区酒吧喝几杯，你喝痛快了我就给你送回住处。”谢程希说着把碗里剩的那些馄饨全往嘴里扒拉。

“算了，这段时间我是真不想碰酒了，伤胃。”周如海站起身，他去后厨跟老板说再要一碗荠菜馄饨打包带走，顺便将谢程希那碗和汽水儿钱都付了。

“饭钱抵车费，麻烦谢司机一会儿给我送回去啊。”

“给你这少爷当一个月司机赚的钱都比我当老师拿的一个月死工资要多。”

“放屁，我家司机一星期的工资都比你那一个月工资多。”

“去你的。”

跟谢程希聊那么一会儿，周如海心情稍微好了些。他拎着那碗馄饨准备下车，谢程希喊住了他，对他说：“周如海你改变也挺多的，起码你以前是废得心安理得，现在是有那么些上进心，哎我不知道你们这行都干什么工作，所以不能给你支招，反正你别总想着自己不行，你钱多就往前莽呗，对你来说试成本又不高。”

“当了老师就是不一样，鸡汤说来就来。行了，谢老师的话我肯定记着，我回去睡一觉，第二天就能想明白了。”周如海下了车，目送着谢程希的车开远了才往酒店大门口走。

大门口站着个他再眼熟不过的人，对方上身就穿着薄薄的打底衫，不怕冷似的站在那里盯着他。周如海越向对方走近，越觉得对方的眼神让他脊背发颤，蒙羽的眼睛里好像只有他，像是瞄准着自己的猎物，看见他时眼神里是刹那的喜悦，紧随其后则是浓浓的幽怨。

周如海在心里叹气，认命地走过去牵住蒙羽冰凉的手。

“整什么苦肉计啊，太冷了赶紧进去。”“海哥，对不起……”

周如海抬头看蒙羽，对方看他时的眼神不似刚才那般露骨，恰到好处地放低了姿态，刻意地在示弱。

“回房间再说吧，我给你带了晚饭，快温了。”

周如海没拿东西的那只手被蒙羽紧紧牵着，他看着身边的人，没忍心把手扯出来。他只能感谢现在没有那么多人关注着蒙羽，所以他不用碍于蒙羽艺人的身份而去主动保持距离。

“蒙习习，你就仗着自己糊才这么我行我素。”他突然恨铁不成钢地说着，说完后又觉得自己哪有资格去教训蒙羽，可蒙羽没有反驳他。